哦,还有一个人,这段时间也因为生病没心情去关注这件大院十多年来闹最大的事。
这人就是周丽绢,她从服务中心辞职后,也许是突然放松下来,莫名其妙生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症状,就是发烧。反反复复,退了又烧。没办法,她只能去医院看医生。
然后呢,发现那天在大院附近遇到的那个瘸腿男竟然是医院的医生。更离谱的是,他一个中医骨科医生,竟然也凑过来关心她发热头痛的病症。
说实话,周丽卷很慌,她觉得发烧和伤了骨头还是很不同的,可是两个医生却讨论的煞有其事,最后得出结论,说她是长期疲劳过度以至身体免疫力低下导致的高烧不退。
主治医生给她开了药,那个被她帮助过的医生却把她拉到自己诊室,叮嘱她要如何提升自身免疫力。
病人对着医生,和学生对着老师,有一种天生的敬畏。哪怕知道对方是中医顾客医生,周丽绢还是不敢有异,他说什么都点头应下。
出了诊室,她特意看了眼那挂在门口的主治医生牌匾,知道了他叫欧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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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周丽绢依照医嘱吃药,两天后烧就彻底退了。
不用再跑医院,这让她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经过这次看病之后她挺怕再见到那个欧凡医生的。只是谁能想到,发烧好了却又咳嗽了。刚开始她不以为意,以为多喝水就能好,结果越拖越严重,几天后已经发展到咳一整夜。
周父周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特别是周母,她甚至非常后悔没早点同意女儿辞职。如果早点不干那份工作,身体也不至于给熬垮了。父母两人都担心不已,周父甚至萌生了请假陪她去县城大医院检查身体的想法。
这可真是稀罕,要知道周父在卫星研究中心上班十几年,从来没动过请假的念头,一心只想快点研发的卫星成功发射上太空。
周丽绢不想父母担心,只得说自己会去镇上医院看医生。
她在心里暗暗希望这次万一又碰到欧凡,他可以不要那么热心。
周丽绢去镇上看病这日,任娇娇也恰好出门,两人在公车上遇到。
坐在司机位置上的张鹏先看到任娇娇上车,热情打招呼:“嫂子,去邮局寄信顺便买菜吗?”
因为这大半年来这样的事做的太多,都被张鹏摸出规律了,任娇娇笑着点了点头:“你今天上午的班?”
“不是,我今天一整天的,王师傅他有事请假了。”
“哦,辛苦啦。”后面有人要上车,任娇娇便不和张鹏寒暄了,径自走到公车尾部靠窗的位置坐下。
周丽绢比任娇娇早上车,坐在车尾的左侧,两人中间隔了一个过道和一个位置。
不算近,也不算远。
今天要出镇上的人并不多,等了约莫十分钟,车子发动,向镇上缓缓驶去。
从家属大院到镇上这段不算短的路程,周丽绢一直咳嗽,任娇娇不可能当作没看到。
她看向周丽绢,问:“生病了?”
这句带了那么点关心的问候算是拉开了两人不咸不淡的聊天。
“喉咙有点不舒服。”
“冰糖炖雪梨对缓解咳嗽还挺有效的,你可以试试。”
“好,谢谢。”
短暂沉默,周丽绢瞥了眼任娇娇拎在手里的帆布袋,猜想着她今天要去邮局寄的信应该就装在袋子里至于是什么信,也不难猜,怕是寄给报社的投稿。
已经很久没在报纸上看到过任娇娇发表的文章了,没想到她还真的没有放弃,这对周丽绢触动挺大的。
任娇娇察觉到周丽绢的视线,也低头看了眼。
这个帆布袋是有次在逛街的时候无意看到的,她觉得很实用,买了后就一直用,现在看上去已经有些破旧了。她勾唇笑了笑,知道这个普通的袋子是不足以引起周丽绢的注意的。
“你……咳咳……是去邮局寄自己写的文章吗?”周丽绢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这么久没在江城日报看过任娇娇写的文章,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什么。
期待任娇娇放弃了?还是期待任娇娇仍在坚持?
“对。”
任娇娇答的坦荡,这种不藏着掖着的态度让周丽绢嘴张了张又合上,那些些寄了也不见得能刊登的话似乎有些难说出口。
任娇娇猜出她所想,笑道:“你是不是又想说后来都没在江城日报看过我的文章,寄也是白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