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万家出来,任娇娇把从郑好那知道的胡万表叔得了绝症的事告诉公公。
陈坚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许久不说话,甚至打破了从来不在任娇娇面前抽烟的底线,叼了根烟猛抽起来。
“怎么可能啊,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胡万那样子也像生病?不敢说能打死只老虎,和老虎五五开总是可以的吧。”
自我否定完,陈坚开始进入慢慢接受状态,整个人冷静了许多,问任娇娇:“郑好是怎么说的?”
任娇娇精炼总结了一下郑好的话,把胡万高烧不退去看医生,医生怀疑,让他们去省城大医院做一个详细检查。胡万觉得既然是绝症,那就没必要浪费钱治了,听天由命。郑好不忍心,想求救陈坚。但可能被胡万表叔洞悉其目的,说了一顿,最后放弃了。
听后陈坚气呼呼骂了句‘糊涂’。
他这是在骂胡万糊涂,生死攸关的时候,怎么还能把面子看的那么重。
“不行,我得回去找他。”说着,陈坚就准备往回走,被任娇娇劝住了。
“爸,别找了,直接明天一大早把人押去省城医院吧。”
陈坚:“……”
儿媳妇的做法可比自己想的还简单粗暴,但可行。
“走,那我们赶紧回家,回去我找下朋友,看有没认识省城医院医生的。”陈坚催着两人快走,恨不能立刻飞回家。
一回到家,陈坚就开始打电话。
陈国伟也上了二楼,用二楼的电话打给欧凡,想看看他有没办法帮帮忙。
就剩任娇娇一人什么也帮不了,无奈摊了摊手。
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人脉太少了。别说找人帮忙,出到这里,她能想到可以联系的朋友也只有徐苗。
想到徐苗,任娇娇心就沉了下去。
初一那天她给徐苗打了个电话拜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那头徐苗的态度非常冷淡。
任娇娇猜想可能是她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这种事如果当事人不愿意说又不好细问。
明天就要走了,她有点想再联系一下徐苗。
半个小时过去,一楼客厅的陈坚还在打电话,二楼的陈国伟则和欧凡聊完了。
任娇娇问:“怎么样?”
“欧凡说之前在京城一个专家论坛会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在省医院上班的医生,他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忙。”
初三早上,胡万被儿子儿媳妇骗上了陈坚的车。
初始他真以为是两家人一起去玩,但月刊月不对,他们在路上的时间太久了,而且出了市区。
这时候胡凯才对父亲说实话,这是要带他去省城医院检查身体。
胡万知道后立刻气到变脸,凶巴巴吼着让陈坚停车。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大家怎么会听他的。
陈坚劝他:“胡万,你倔了一辈子,这一次就听我们的吧。”
胡万气呼呼骂他:“小辈糊涂,你和我差不多年纪,难道也想不明白?真得了大病能治好?不过是浪费钱而已。”
“不管是不是浪费钱,现在已经没得回头,你乖乖听话吧。”
“你……”向来伶牙俐齿的胡万气到说不出话,扭过头直看着窗外。
没人注意到,那双布满沧桑的眼眸,这会红了。
*
因为胡万表叔的事,任娇娇改变了计划,决定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
初三晚上,陈国伟一个人开着车从省城回了基地。
胡万住院的第三天,被安排做了详详细细的检查。几天后结果出来,众人心情沉入谷底。
晚期,医生说治疗也只是用痛苦的方式延长几个月生命。
明明是大家架着胡万来住院的,但检查结果出来后却没人敢告诉他。
胡万来到医院后倒也安分了,不吵不闹,配合检查。只是检查完也从来不追着问自己的结果,只是问儿子儿媳妇,检查都做完了,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郑好不知道怎么回答公公,只说快了。
出了病房,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滴答滴答往外流。
她和老公都还没商量好,治还是不治。
主治医生是陈坚的朋友的舅舅,因有着这层关系,也很坦白告诉他们,到了晚期这个病是肯定治不好的,而且抗癌治疗很痛苦,很多病人到了后期都扛不住。
没有明确说不建议治疗,但话里话外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胡凯和郑好很矛盾,如果决定治疗,势必要把这结果告诉父亲,他们担心父亲知道后精神会被击垮,也担心父亲经受不住后续治疗的痛苦。不治疗吧,更痛苦,有一种眼睁睁看着父亲生命倒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