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钟静不忍看着女儿这样,又告诉她,那天陈坚给的那笔钱,她其实分成了两笔。另外一笔金额更多的,她本想拿去银行存起来,等以后他们有钱了再一起还给他。现在看来,他们只能靠这笔钱过度了。
她安慰女儿:“那一千块钱没了就没了吧,就当给高伟治病了,不要再想了。”
其实她何尝不想到就心痛,甚至有掐死高伟的冲动。但钱已经注定拿不回来了,女儿的身体如果再垮了,这日子也许就彻底没法过了。
郑蔓何尝不知道母亲说的对,但想到自己嫁了个这样的人,叫她如何不去想。
她痛哭了一场,好在哭过后还是支棱起来,高伟不回来,就当他死了吧。
几天后,就在钟静和郑蔓快要南下去广州的一天,高伟回来了,整个人油光满面,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过得很滋润。
郑蔓看到他,忽然生出了和他鱼死网破的冲动,冲上去问他一千块钱在哪里。
高伟一开始不承认自己拿了,后来被妻子闹的心烦,气急败坏说:“是我拿了又怎样?我拿去投资做生意了。”
“投资做生意?”郑蔓呸了声,才不信丈夫这鬼话,逼问道:“还剩多少?那是我们去广州的生活费,你怎么能偷了去。”
“都说拿去投资了,哪还有剩。”高伟说着,下意识把右手伸进牛子裤的右边口袋。
郑蔓反应也很快,也朝那个口袋下手。两人扭打成一团,最后郑蔓成功从那个口袋拿出一小叠钱。
高伟见钱被抢,吼道:“把钱还给我。”
郑蔓怎么可能把钱还给他,死死拽在手里,愤愤道:“一千块钱花剩这一点,高伟你是人吗?这可是我妈辛苦攒下的血汗钱。”
“血汗钱?”高伟嗤笑出声:“说是皮肉钱还差不多。”
郑蔓怒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人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钱肯定是陈坚给的。”他虽然没钱,但是认得那装钱的信封,跟上次陈坚借他们钱是用的那信封一样,所以断定岳母肯定是骗自己,昨天来家里的男人一定是陈坚,而这钱就是陈坚给的分手费。
“你说你妈也真廉价,既然要人家分手费,也不知道多拿点,一千块钱能干什么。”
郑蔓气疯了,高伟话里话外都是对母亲的不屑和侮辱。没办法再和这个人待下去了,不然她怕自己会杀人。
郑蔓默不作声进了厨房,再出来手里提着一把菜刀。
高伟本来也在气头上,看到妻子拿着菜刀出来,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问:“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郑蔓手提菜刀,慢慢朝丈夫走去。她向前走一步,他往后退两步。
高伟被吓到脸色惨白,说话都开始哆嗦:“那钱你、你要拿回去就、就拿回去,拿菜刀干什么。”
然而郑蔓并没有停下脚步,高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开门后飞奔离去,用夺门而跑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口气跑到楼下,高伟大骂郑蔓神经病,为了点钱就想杀亲夫。
他在外头和朋友斗了几天地主,整个人累的不行,本来今天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没办法,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朋友。
郑蔓站在长廊上,看着远去的丈夫,缓缓闭上眼,压下心底刚才翻涌而出的绝望。
高伟这一离开又是几天,在19号那天下午才小心翼翼回来。
钟静她们行李都收拾好了,明天就要坐火车去广州。高伟一直不见人影,钟静还一直担心,夫妻两这次会不会闹太厉害了。好在在她们去广州前,他还是回来了。
高伟回来后,试探了妻子,感觉她怒气消下去不少,才暗暗松了口气。
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郑蔓第一次气到失去理智,可把他吓坏了,几天不敢回家。当然了,也是因为朋友拉他玩牌,玩的有些不亦乐乎。
他问岳母:“妈,你们明天几点的火车?”
钟静告诉他上午八点,高伟听后下意识说:“这么早?那不是得六点左右就出门。”
不过他关心的不是明天几点出门,而是妻子准备留多少钱给他生活。他也不求多,上次给她抢去的那几百块钱给回来就行。
郑蔓听到丈夫竟然还有脸问自己要钱,气的拿起放在们后边的扫把指着高伟骂道:“你再敢提一个钱字,我跟你没完。”
“郑蔓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成泼妇了。”高伟可不怕她手里的扫把,只要不是菜刀,他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