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都揪起来,等着唐季的回答。
“我跟你哥关系不错。”
向芷一愣,眼泪便顺着颊边留了下来。
只这一句话就断了她所有的幻想。
他对她那般,只是因为他跟她哥的关系不错,连带着照顾了她几次。
此时此刻,向芷终于知道,唐季这个人的阴戾和凉薄是天生具有的。
这种人像是天上下来渡劫的,万千生命里唯有一道钥匙才能解开他封闭的心脏。
若是运气不好,便此生无所爱。
可唐季又是幸运的,她不是能解开唐季心结的人,但却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了那把钥匙。
她并不嫉妒,只是很羡慕周锡纯。
原来很多时候,很多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一瞬间的起意。
“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
向芷的手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唐季看了眼时间,他等的人依旧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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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锡纯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只能听见里面并不算清晰的说话声。
细微的女人的哭腔,以及唐季为了她冲进男厕所跟一群人打了架。
其他的她听不到,可她的耳朵却下意识把这些听得清清楚楚。
她把手上已经变凉的早餐还有膏药全部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许是因为唐季允许了她外出,那些跟着她的人都没想到她会离开得这么早。
于是,周锡纯离开恒昱大楼的时候,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初秋的上午吹着惬意的冷风,周锡纯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
她觉得自己是想哭的,难受的,但她喉咙干燥,怎么也哭不出来。
闹市的街上摆了很多小吃,周锡纯已经很久没有逛过小吃街了。
以前她在澳大利亚上学的时候,常去唐人街的小吃摊上买些吃的,那时她跟室友逛,每次都撑得几天吃不下饭。
但现在,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快乐了,随手买的关东煮也没了好吃的味道。
她四处望了望,公交站旁的长椅上坐满了人,她没无可去,就近便找了个小台阶坐下了。
关东煮刚刚在嘴里嚼了几下,她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她忽然觉得唐季不爱她,他更像是一个情场高手,可以将所有并不存在的爱意完完全全表达出来,让她一遍又一遍地怀疑自己,沉浸在他的柔情蜜意里。
唐季总说她不肯相信他,可他从未讲起他过去的事情,那些情情爱爱按照他的相貌和家世,没些追求的女孩子是不可能的。
除了他的家世能够让自己同情爱惜他之外,这些她都来都不知道。
他真够狠的,凭着那些甜言蜜语就让她信了这么久。
“姑娘,让一让。”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推着简易的推车走过,各种各样花香的味道瞬间涌入周锡纯的鼻腔。
她挪了挪自己的脚,眼睛红红地跟面前的阿姨道歉。
“花送给你。”女人停了车子,拿出了一支夜来香。
夜来香只会在晚上盛开,这一支已经枯萎了,花叶都变皱了。
周锡纯接过去,拿着这支夜来香,不知所云。
“夜来香的花语是纯洁的心,但在你身上,它代表着一种在危险边缘寻乐的爱。”女人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的处境仅仅用几个字便概括了出来。
“这是不好的意思吗?”周锡纯摩挲着枯萎的花瓣,红着眼睛问。
“恰恰相反,你最终会站在胜利的一方,因为这危险是对着别人的,你倒像是……”女人想了想,“倒像是被危险保护着的东西。”
“真的吗?”周锡纯听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她在无意中点拨自己。
“你似乎不情愿,觉得这种危险对你来说是一种束缚。”
“阿姨,我发现我好像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后,什么都做不了了。”
女人浅笑了下,“姑娘,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可是他有陪伴了他很久的女生,他们家世匹配,甚至连性格都一模一样,在他们一起长大的二十多年里,我是从不存在的那一个。”周锡纯的眼泪又一次落下来,“那个女生在他离开之后,没有以泪洗面,反而一步步往山顶上爬,现在再一次跟他在同一个水平线相遇了。”
同为女人,就算周锡纯没有看到向芷的脸,她都能从那些话里感觉到向芷是爱惨了唐季的。
他们能力相当,家世匹配,因而向芷能在唐季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话,哪怕会得到冷言冷语也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可她自己却不知道,每每唐季的眸子泛冷,她便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他。
即使唐季不这么想,她也觉得,在唐季的面前,自己跟他没办法平等地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