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说出了口,就不能再退缩了。
“我说, 我们结束吧, 这段关系到此为止,以后除了必要的接触之外,私下我们不要有任何联系和往来了。”
她的眼眶含泪, 对上唐季冰冷的眸子, 口中的话都在颤抖。
后背上冷汗直冒, 周锡纯身子都几乎坐不稳。
“从一开始, 你就在拿合作胁迫我, 我不喜欢你,也从来对你没有感觉。”她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口中满是违心的话,“现在工程竣工了,我在你那里,也算没有把柄了。”
唐季的目光缓缓落在被她取下来的戒指上,他的左手还放在桌子上,无名指同样带着一款相同的戒指。
“你考虑清楚了?”唐季咬着后槽牙, 声音像是从口中一点一点逼出来的。
“不是考虑清楚了, 是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周锡纯深吸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陷入发昏的状态。
她只想这一刻快些过去, 再在这里多呆一秒,她都有窒息而死的可能。
唐季倏地轻笑了下,语气放柔,轻声哄着她,“阿纯,听话,不开这种玩笑。”
这种情况下唐季的温柔甚至比他动怒还要令人心生恐惧,周锡纯的眼泪早已经滚落,一滴一滴滑过脸颊。
男人的话已经是最后通牒,或许在给她重新考虑的机会。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周锡纯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洗脑。
项目工程已经竣工了,她现在没有任何把柄在唐季手里,想来就走,想走就走,这是她完完全全可以自由支配的。
余光里戒指的光芒刺痛她的眼睛,她看见男人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消失了,只剩下无边的死寂。
“原因呢?”
唐季的话染上了淡漠,如同周锡纯在会议上听他发言时,那股与生俱来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没有原因,只是觉得到时候了。”周锡纯没有办法给出解释。
她的坚强撑不了太久,现在就已经止不住眼泪了,她怕唐季再这么逼问下去,她会直接在他面前泣不成声。
“可以,周锡纯。”
她听见他自嘲的笑声,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如果是你个人原因,我可以接受吗,但如果不是……”
后面的话唐季没有说出口,但周锡纯早已经听懂了。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最近要带项目,还挺忙的。”周锡纯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匆匆往外走,甚至不敢回头,她知道唐季一定在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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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唐季的别墅之后,周锡纯打了辆车去州原。
后车座的她疯狂擦着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望见她,又知道她的上车地点,还以为是被哪个有钱人包/养之后玩腻了,随手便抛弃了。
“小姑娘我跟你说,你这种事情我见太多了,现在有钱人都这样,不把人当人看,玩够了就扔了。”司机没理会周锡纯的脸色,径直说着,“从别墅里面哭着出来的女生我也接到过不少,不用太伤心,上当受骗过一次以后就长记性了。”
周锡纯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听进去司机在说什么。
“你说咱们都是打工人,哪能对付得过那些开公司的,拿个钱能混一段时间好日子就算不错了。”司机摇了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周锡纯手撑在车窗上,去了州原的办公大楼。
在她接下蒋氏的项目之后,就有了单独的办公室。
她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终于抑制不住地放声哭泣。
明明就是炮/友而已,断掉了就断掉了,可她为什么这么难受?
都说失恋了之后人最痛苦,可她跟唐季相处的时候,连恋爱的感觉都没有,只是从心底里就觉得,唐季这个男人是危险而又迷人的。
她还以为在她提出解除关系之后,唐季会向之前那样将她逼退到墙角,强迫她不允许自己离开他。
可是唐季没有,他只是淡漠地询问了自己原因,而且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
唐季大概是喜欢过她的,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到唐家的老宅,还让她知道了他过去的时候。
然后就在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把所有的信任都要交给自己之后,她选择了放弃。
小时候的唐季被父母折磨到不肯相信任何人,她却又一次把唐季推进了孤独的深渊。
办公室突然传来敲门声,玻璃是单面玻璃,她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
是她的新任助理小齐,正抱着资料在门口等待。
见办公室内没有应答,她又一次敲了敲门。
周锡纯迅速擦拭着自己脸上的眼泪,让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