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 会在这里碰到宋斯年。
而对方对此，显然并不意外，一句“好巧”，都说得没有半分惊讶之色。
“……”
简愉的唇角抽了一下, 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只是巧吗？”
开什么玩笑。
她刚刚才因为这些“风流债”惹了事, 到这会人都没哄好呢, 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顶风作案！
而华鼎作为荣达项目的实际出资人，在新产品即将面世时, 派人来考察对接，这类理由虽然无可厚非。
可区区一个荣达，背后的金主亲自出面，是不是有点太给面子了？
“当然。”
宋斯年说着，话锋随之一转：“也有一些私人原因。”
私人原因是什么。
不言而喻。
简愉甚至都不稀得问，就直接挖苦：“宋总这手段，也不太高明啊。”
“却很有效。”
宋斯年笑着转了转腕表：“不是吗？”
用工作把她束在身边，顺理成章、又私心满满。
但凡是个女人，都得因为他这份“用心”，而有一点点感动吧？
“宋总。”
然而简愉显然不是他揣摩得了的女人，半分羞怯都没有，就直截了当地把原本应该暧昧萌生的话题摆上了台面：“您其实也并没有多喜欢我吧？”
前后不过见了几次面，至多是外在刚好入了他的眼，个性又恰好让他觉得有点趣味，勾起了他的兴趣而已。
但要非说有多强烈的感情，却未免太牵强了些。
宋斯年立足商场这么久，见过的优秀女性无数，简愉还没有那么自大，会认为自己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
忽然严肃起来的气氛，倒是让宋斯年愣了一下：“这么直接吗？”
“怎么说呢。”
他嗯了一声，又很快反应过来：“感情，不都是慢慢培养的吗？至少目前，你是最好的培养对象。”
“我怎么能算是最好的呢。”
简愉也不吝发表自己的见解：“商业联姻，才是您做为集团掌权人最好的选择。”
“很显然，我还够不上这个门槛。”
宋斯年最喜欢她的一点，就是直率。
对任何事情都不吹不黑，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明白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不会因此自卑或自负，半分矫情也没有。
的确，要论婚姻，她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但这样稀有的物种，不与之拥有一段故事，也必将要成为一大憾事。
她这话虽然不假，宋斯年却也不是个能轻易被说服的，何况、这中间还掺杂了另一个因素。
他勾了勾唇说：“可我、不太习惯输。”
能不能追到手是一回事，但如果是输给另一个人，这可关乎一个男人的自尊。
尤其是他这种，长久作为上位者的男人。
“也许，您可以把这理解为及时止损。”
谈判这种事，简愉还从来没怯过场，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作为商人，您更应该清楚，注定要赔本的生意，及时撤资、才是最明确的选择。”
“如果一味孤勇，到最后血本无归，才真的是不够体面，您觉得呢？”
宋斯年眯了眯眼，愈发觉得自己的眼光着实是独到。
可她今天这一口一个您的，一副必须要划清界限的样子，还真的是、有点让人伤心啊。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是因为他有他的考量，二是、该工作了。
时间还长，结果会是什么，还不一定呢。
简愉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服他，但能做的、该做的，她都做了，其余的事她决定不了，也不想费心力去做些无用功。
因为这次的工作也不全是幌子，该她出面解决的，一样也少不了。
连着一周，她都被困在西南。
除了处理工作，还得应对人情。
可不仅是“风流债”，她还答应过从乔要戒酒，应酬当然是能推则推，实在推不了的，也尽可能的做到滴酒不沾。
好在她还算是个做实事的人，总归还有些拒绝的话语权。
她尽力地改正自己的毛病。
每每有一点“成就”，都很想亲口跟他说：你看，我真的可以做到。
然而每每夜深人静，她也只是对着手机暗暗叹气。
不敢通电话，不敢发简讯。
怕多说多错，怕他要反悔。
唯一的希望，就是工作可以结束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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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周，眼科7号诊室又是一片黯淡无光。
门诊的工作要继续，手术的患者要留心，手上还有两篇SCI在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