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坦诚都做不到的亲近,算得上是亲近吗?
每次交流是都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以防不小心再进什么陷阱里。
这不是对待敌人的方式吗?
她的耐心在一瞬间告罄,直截了当的打断:“你是不是知道从乔在长济。”
“……”
丁铭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一时语塞。
简愉这些天诸事缠身。
原本就积压了一些情绪,听到这话更是有些不耐烦:“是,合作了,然后呢,你又想怎么样?”
“……”
丁铭沉默了一会儿,想解释,想辩驳,但到最后,全都被“她不会相信”这个想法打败。
斟酌半晌后,终于折中地说道:“我只想,你好好的在家等我回去。”
“回去娶你。”
简愉一向认为,不建立在诚实上的对话,没有任何意义。
他这话不论如何,好歹还算真实。
她的情绪降了一点,却也回应不了他什么。
也是顿了很久,才轻轻地吁了口气,平静又无奈地说:“放心吧,他对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我当初做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换做是你,会原谅我吗?”
“……”
丁铭无法代入别人,因为在他这里,她是不论如何都要得到的人。
所以这个说辞,说服不了他:“我会。”
简愉半仰着头,痛苦地吁了口气:“别逼我了,行不行。”
“他已经拒绝我了,非常明确的拒绝我了!整个项目我都交给助理了,我和他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这个回答可以了吗?够了吗?!”
……
电话挂断。
简愉脱力地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呆滞。
很多事情,她明明都已经忘了,明明都已经妥协、答应了30岁还单着就考虑他。
可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逼她想起来,逼她磨灭这本就维系地十分艰难的信赖。
她渐渐又有些后悔了。
要是30岁还单着的话。
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
仅仅只是想想,心里就又是一阵没来由的胆寒。
他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桌面的手机“滋啦——”震了一声。
简愉像是在梦魇里受了惊吓,心脏骤停一下,额角霎时渗出一层冷汗,盯着屏幕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缓过神来。
解锁看了一眼,是长济体检中心来的消息,提醒她去及时去取体检报告。
简愉一阵烦躁。
长济长济长济!
又是长济!
不等她发泄完,万霏就推门进来,又补了一句:“长济何院刚刚来电话,让我提醒你出席今晚的酒宴。”
“……”
简愉一脑门问号:“我答应了??”
“没直接答应。”
万霏实话实说:“你的原话是,‘有酒的局就别推了’,我看过你的行程,时间不冲突,就帮你答应了。”
“……”
简愉满脸的怀疑人生:“艹了。”
……
连续泡了一周的吧。
老实说,身体多少是有点要造反的意思了。
简愉浑身疲累。
原本想着今晚去做个spa,结果原地泡汤,还得撑着半掏空的身体,去酒局上“赔笑”。
她进了酒店大堂,站在金光锃亮的电梯厅里,心道这何院还真是不枉她的评价:太会来事儿了。
就这星级水准。
走正规流程医院能给报?
电梯停靠在36楼,“叮——”的一声打开。
她把碎发捋到耳际,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指定包间的门。
稍稍等了片刻,厚重的包厢门就被打开。
何院亲自来给开的门。
他堆着一脸无比亲厚的笑容,殷切道:“哎哟,是简总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简愉点了点头,礼节性回道:“您也请。”
“一起一起。”
何院引着人进入内厅,直到在豪华圆桌前站定时,那一点隐晦的心思半刻意半掩藏地表露在脸上,而后侧身冲着大伙拍了拍手:“来,大家欢迎简总的到来。”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简总好”响了起来。
简愉的目光却直直撞入对面,同样静默注视着她的漆黑瞳孔里。
心律失常了一瞬。
这可是应酬的酒局啊!
他怎么会来?
正当这时,何院“不经意”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忽然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哎哟,你看我这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