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知他国庆很忙, 没日没夜的被扣在实验室里整整四天,才得以争取到后三天的假期,她还是想说:【你要来接我吗?】
他却没有迟疑:【嗯。】
【你忙完了?】
简愉愣了一下,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瞳孔微微扩张:【不会已经到机场了吧?】
【嗯。】
就算话再少,从乔也总会尽量如实地、一字不差地回答她的问题:【刚到。】
【……】
简愉晃了下神,情绪忽然又有些断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
但她似乎已经能想象到, 他像棵树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到达层等着自己的模样, 也……不禁因此生出了一点笑意。
从乔:【不早。】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
简愉愣了好长一会儿, 才从这简短的两个字里,咂摸出一丝别样的意味,然后憋闷地心绪,忽然就开怀起来:【这么想我啊?】
那头也顿了一会儿。
她盯着手机屏幕,原本顺口耍花腔的话,莫名就让她变得紧张,直到对话框里终于又跳出一句:【嗯。】
她才彻底笑了出来。
可开心虽开心,一想到还有那么长时间要等,她还是说:【别傻站着了,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隔着屏幕,从乔似也感觉到了她的心情好转,于是紧缩地瞳孔终于放松了些:【好。】
简愉笑咧咧地,刚想把手机收起来,突然就有来电进来。
她疑惑了一瞬,然后划过接听:“妈,怎么了?”
那头却是个陌生的女声:“简愉女士吗?”
“你好,我是第三医院的护士。是这样的,58床的曾芸患者刚刚突发呼吸障碍,现在在急救室进行抢救。”
“您的母亲受了刺激,刚刚吓晕了过去,现在也正在打点滴。”
“你看方便的话,可以来医院一趟吗?”
“……什、什么!”
简愉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慑在原地,直到司机将要靠边停车,才猛地回过神来。
“调头!”
她不住地拍打前座,声音有点变形:“快调头!”
-
回程正值晚高峰,又有假期加持,车子一路走走停停,直至医院外围,彻底难以前行。
简愉匆匆付完钱,就提前下车跑了过去。
到输液室的时候,白姝已经挂完了点滴,面色却仍然煞白,极度虚弱地闭着眼,仰靠在椅背上。
“妈——”
简愉忍着酸意赶过去,将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还是不放心地说道:“……你没事吧?怎么、怎么就晕倒了呀……”
白姝缓缓睁了眼,注视着她眼眸里是道不尽的沧桑,唇瓣翕张了半天,却偏是想不出半句措辞。
向来坚强的她,最后竟像个孩子一般,抱着简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曾芸躺了这么久,突然急救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白姝和她的感情极好。
这份奔溃,简愉全然能够体会,却也同样无能为力,除了默默把她拥紧一些,她也只能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母女两静静地哭了一会,简愉才抚着她的发,怔怔地问:“铭铭呢?”
闻言,白姝埋在她腰间的脸慢慢抬了起来,眸光有一瞬的剧震,而后缓缓伸手,颤抖着向后指了指:“……急、急救室。”
简愉点了点头:“那你在这待会,我先过去看看。”
“别——”
白姝忽然死死地抓住她的衣摆,情绪波动很大,却又像是在畏惧什么,连续喃喃道:“别去、别去……”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简愉深谙这个道理,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妈,爸还在家里呢。”
她拉着白姝的手,极力扯了扯嘴角:“这么久看不到你,他会担心的。”
“我先把你送回去好吗?”
“芸姨还在急救室呢。”
她的口吻忽然就成熟了起来,像个大人一样:“她对我那么好,我应该去看看的,对不对?”
“我可以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
-
把白姝送回家,再次踏进医院时,简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躁郁摸出手机,这才想起自己把回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划过接听时就有些不安:“……喂。”
从乔当即就听出了异样,顿了顿后问:“你怎么了?”
“我……”
简愉没想瞒他,也不想做过多的狡辩徒增误会,斟酌了一会儿,还是直接向他说明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