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表情更加严肃,还故意把手背到身后,厉声审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大热天瞎跑步,发烧了也不管不顾,错没错?”
病气使人变得温吞,就连简单的点头,都因为有些迟缓而自带萌气:“错了。”
从乔把手绕到了她身后,执拗地想抓住什么似的,却被简愉识破后无情地躲开了:“生气了也不说,一声不吭地躲着人,连个理由都不给我,错没错?”
从乔有点急了,手掌悬在空中,触不到也不愿收回,只想赶紧回答完她的问题,才好有个着落。
他又乖乖地点了点头:“错了。”
简愉问什么,他就认什么。
到最后,思路也有点跑偏,不由自主地开始假公济私:“故意不理我,不接电话,还敢接别人递的水,错没错?”
从乔愣了一下,这次倒没有急于认罪,而是转了话风道:“没有。”
简愉气得眼都瞪直了,不可置信地重复道:“没有?!”
“手机没电了。”
从乔巴巴地解释道。
天知道他烧了多少天,还活着就算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给手机充电,要不是刚刚带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他自己都没发现呢。
“……噢。”
反转太过突然,简愉的气焰莫名有些萎了,放松戒备的同时,又醋意横飞地追问:“那水呢?”
“没接。”
从乔终于趁机探到了她的手,把人拉着靠近了点,才有些郁闷地反驳:“别冤枉我。”
用脚指头想都该知道,他要是真接了,还至于身体缺水烧成这个鬼样子吗?
“……噢。”
简愉非常没骨气的,连最后的一丝怨气都散尽了。
脑子清醒一点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又假惺惺地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是可以接一下的。”
从乔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咳。”
小气就小气吧,她才不会因为死要面子给自己找罪受:“不确定。”
事情说开,简愉只觉得神清气爽,脑回路都跟着顺畅了起来。
于是很快就又想起了些不小心忽略的重点,转而问道:“所以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
从乔一噎,又不说话了。
简愉也猜到他不会老实交代,就又自顾自地开始瞎猜:“就因为几天见不到我,就把自己造作成这样?”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离不开我呢?”
“再说了,就算是离不开我,你也不能……”
“……”
从乔无力反驳,也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脸上滚烫非常,浑身乏力瘫软,便一下子抵到了她的肩头,憋闷地说:“我睡一会儿。”
“别说话了。”
“……”
脖颈一沉,肌肤像是被灼了一下,瞬间将人的注意掠夺。
忽然拉进的距离让简愉有点发懵,竟一时也忘了自己在说什么,就本能地顺着他的话“噢”了一声。
……
输完液后,天色也渐渐压了下来。
两人往外走时,简愉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摸出来看了一眼。
是汤弘光,今天不知道发来的第几条讯息。
从通知他去公司加班,慢慢地演变成怎么还没有答复。
从乔就站在边上,看过来时一眼就扫到了这一排内容,表情立刻就有点紧绷:“又要加班?”
“怎么?”
简愉不由挑了挑眉,揶揄道:“我现在要是走了,你又打算做出什么事来?”
“……”
从乔无言以对,知道自己说不过,也并不打算执着于这个话题,索性就占着自己还生着病,霸着人不肯放:“今天周六。”
“啧。”
简愉笑了一下:“舍不得我就说舍不得嘛。”
她其实上午就知道要加班的消息了,一直没回,不过是因为还没找到拒绝的理由。
正巧这会儿还没走出医院,就转身随手拍了一张,发过去搪塞:【抱歉,我今天有点事,人还在医院,没及时看手机。】
汤弘光回复的很快:【怎么好端端地还生病了?】
简愉:【没什么事,就是这周末不能去加班了。】
汤弘光:【行行行,那你自己多注意休息。】
顺利请完假,简愉拿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邀功似的问道:“满意了吧?”
从乔不疑有它,点头表示肯定:“嗯。”
“但不去加班的话,我们去哪儿呀?”
简愉收起手机,又有点犯难:“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哪都不适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