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再一次送到了他唇边, 浅浅的碰了两下。
娇艳的面庞近在咫尺,霍枝笑着问他一件事,她说, “宋医师和王三娘成婚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去凑凑热闹?”
“想去?”裴枕却记得在岭南的时候, 霍枝和那两人关系并不太好。
毕竟人家是成婚的, 总不好闹些意外出来。
但他耐不住女人的投怀送抱, 霍枝在耳畔的轻声软语, 娇滴滴说, “想去!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京城的婚礼是个什么样子?”
宋医师和王三娘的婚事在最冷的十二月。
因为先皇刚驾崩不久,一切婚嫁都要求简办。牵着新妇手的新郎从正门而入。
霍枝正站在裴枕的身边,手下轻轻扯过他的衣, “看着昔日爱重你的女郎和别人成了婚, 王爷您心中可有些后悔?”
裴枕反问她,“何为后悔?”
王太傅高坐正位, 他在大牢里走了一遭头发也白了,褶皱的肌肤看上去是年迈了许多岁。
一双老眼饱含着辛酸泪,王太傅点着头哽咽的说,“好。”
他看着恩师的面容,往年的记忆浮现。夜幕之中,裴枕在作画她听的外头有争吵的声音,王柔固执的问着王太傅,“为何以后我今后不能来了?”
王太傅义正言辞的告诉她,“你和殿下并无任何一丝可能。”
王柔很是不服气的问,“可是因为殿下的母妃是个异族人,您打心里就便看不上他?”
虽然老友出面让王太傅教导裴枕,作为道义上,他是恩师。但出于私心,他不想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进入这浑水一样的皇家。
所以王太傅明知道王柔的心意,却不许自己的女儿再靠近裴枕。若是再来一次,他是不愿意教裴枕的罢。
“殿下生来便是与你我不一样的命运,三娘你只是普通人要学会认命。”
裴枕不作任何言语,等两人在外头拉扯走远,再抬眸,入目的便是一片喜庆的红。
王柔跪下去,“女儿给爹爹敬茶。”
王太傅一定很欣慰这门婚事,“三娘,做的好。”
恩师他从前也会夸自己做得好,或许只是赞他端方守礼,赞他对王柔从来没有过半分情。却及不上这句话里的十分之一真诚,新妇发上的红色盖头是绣娘绣的金色鸳鸯。
来的客人只有几个家眷,浮云充当跑腿的满堂的乱窜。
霍枝牵住他的手,“裴枕你在发什么呆呢?”
今日的婚礼,她爹爹岭南王为了避嫌特意没来。王太傅的情绪激动,看得出是非常满意女儿这门婚事了,
新郎新妇敬完茶后,差不多礼就成了,浮云抱着一个竹篮子在到处把喜糖出去。她一抓,头上的金步摇晃动几下,霍枝笑嘻嘻的给裴枕看,“看,有糖吃呢。”
裴枕依旧一身端庄,丝毫不乱。
“我怎么觉着。”霍枝噘着嘴,有些不满,“这王三娘成婚,你倒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
自从他嘴里说出婚礼那两个字,裴枕似是更不高兴了,眼里的那股戾气是怎么也掩盖不掉。嘴角冷笑,“岭南县主不是也成过婚?天下的喜事无非都是一个样子。”
霍枝被一句问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了。
幸好这时候王太傅走过来了,双手抱拳,“老臣给摄政王请安!”
“王太傅请起。”裴枕上前扶他起来。
“摄政王今日能前来参加小女的婚宴,当真是不胜荣光。”作为父亲能看到女儿和一个平凡人成婚,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
裴枕颔首,他在外人跟前总是沉默寡言。便是自己的恩师嗯钱也是如此。
霍枝眨着眸子听两人寒暄,不一会儿王太傅就提到了自己,“这位就是岭南县主吧?”
“这是枝枝。”
这男人,他总算是在恩施面前好好介绍她了。霍枝嘴角勾了勾。
王太傅看她的眼神却带着审视,“听闻岭南县主已经成婚了,既然已经嫁作他人妇,就应该懂得分寸。王爷现在如今是圣上的依仗,您得爱惜自己的名声。”
摄政王和岭南县主有染。这已经满大街都知道了。
更如今两人是一同出席的王三娘婚宴,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亲密就不用人多了。就引的人议论纷纷。
这老头,是在骂她不知羞耻是吧?
霍枝并没有把这王太傅的针对放在心里,倒是恭顺的行了礼,“久闻王太傅贤名,既然这已经是摄政王要匡扶的天下,您老何不再次出山帮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