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一些知道自己怀孕,或许霍枝会将实情全数告知裴枕。小怜送走老中医后诚惶诚恐:“县主,现在该怎么办呢?”
瞒得过岭南王一日,但瞒不了他一辈子。县主的肚子是要大起来的!孩子也迟早要出来的。
小怜着急的团团转:“那老中医说有小产的迹象。”
她捂住小腹,知道那里有一个小宝宝之后,心情格外的复杂。不到一个月的身孕,怕是那日在茅草屋里怀上的。那日她根本没从他怀里出来过。
不知是引春醉的药性,还是裴枕故意折腾她,很不得吞她入骨。
直到现在霍枝一想起那日的荒唐,脸还是隐隐的发烫。
丹青画作上印上她的朱唇,每一笔的肌理纹路都是他亲自所画,浅浅的,却足够动人心魄。而裴枕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是清冷。
那时的裴枕就如同一个猎人,自己就是落入虎口的小羊羔。被一口咬住脖子,撕咬在脖颈是恨不得咬下她的一块好皮来,他还趣味的扫过她肌肤上的青紫斑斓。
那真是无比难熬的时辰。
最后霍枝是趴在桌子上,大口呼吸着,哀求他,裴枕才肯作罢的。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呢?似是裴枕提起紫毫笔在她耳尖勾画了一朵野花,左耳一只,右耳一只,成双成对。
霍枝一眼这是就知道是他在事后安抚自己的手段。
不肯让她穿耳,就假意的画这些劳什子哄她,男人捏着自己的下颚骨,让她不许动弹。居高临下的欣赏着自己的画作。
他说,真好看。
好看个屁!她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会儿子他人都不在了,霍枝是爱穿几个耳都随着自己。
小怜拿了软枕给她垫上:“县主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不想着自己可得为孩子想想!”
大的管不住她,就来个小的?但的确这孩子比他的阿父有用的多,她暂时打消了穿耳的念头,想着今后的事情来。
“趁着还没显怀,我想将婚事定下来。”霍枝声音沉而稳。
县主的孩子需要一个明面上的爹爹,这样就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私生子。
自然而然的法子就是嫁人,县主有了夫君,那孩子的事情也能瞒得住。小怜却疑惑的问:“可这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个好人选?”
爹爹让她去平城小住,不就是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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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枕来见小皇帝,他藏在燕婉身后,怯生生的看着他。
来之前,小皇帝被告知今日要见一个重要的人,母后告诉他要得到这个人的喜欢。来的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站在烈日之下好像是从天上下凡来一样。
裴枕对着小皇帝行了礼,脸部轮廓在骄阳下显现出影子来,是说不出的冷清矜贵。
好像不管是过了多少年,他都是燕婉记忆中那个天之骄子江左王。但随着时间的洗礼,也让这男人更加的沉稳,动作间都能牵引出他有力的肌肉线条。
她喊了一句:“王爷回来了。”
裴枕称呼她:“臣,见过皇太后。”
只是这双清冷的眼里对她从来都是不带什么感情的。
五岁的小皇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小脸被晒的红彤彤的。他轻轻的问了一句:“母后,为何这人没有头发?”
这粗鄙的话,让燕婉无地自容。她把小皇帝往裴枕身前推了推:“皇儿,不可胡说。这是摄政王。”
裴枕的冷漠,让小皇帝有了畏惧之心。
“我不认识他。我不要和他一起玩儿。”
燕婉黑起脸来,训斥道:“圣上!不可没了规矩!”
小皇帝养在深宫,从小到大没见过几个人。本来就对生人有些恐惧,被母后这么一吼,越发的觉得委屈:“可是,他就是没有头发嘛……”
这是皇兄留在世间唯一的骨血。哪怕他喜欢自己,裴枕也会好生的教辅他长大。
裴枕在小皇帝面前,蹲下身去,与他的视线平行;“原先臣是个僧人,自然是不能留发的。但过一段时间,臣就会长会长出新发。还请圣上不要害怕。”
小皇帝圆溜溜的眼睛,把眼泪挤回去:“真的么?”
燕婉在两人身前扫过,松了一口气:“皇儿,还不快快叫人。”
小皇帝这才小声的:“皇叔好。”
裴枕亲密的摸了摸他的头:“圣上的眼睛,和臣认识的一个人生的很像。”
“摄政王可是觉得圣上像先皇?”燕婉低低的娇笑一声:“宫人都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