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保证并没有让沈龙杳安心多少,但他还是露出一丝笑容来,接受了这份好意。
抵达东京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神行千岛派了专车来接他们,去下榻的酒店。
“千岛大人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会接见家主大人。”接待的人说。
神行佑觉得好笑,当着神行千岛那一群手下的面骂:“神经病。叫他赶紧过来。”
由于他们拒绝入住酒店,手下只好给神行千岛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神行千岛还是不见。
霖一边点头一边笑:“这下马威给的真是漂亮。”
人质在手,纵使是神行佑也没办法,只能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人来接他们,车子停在一家日料店门前,门外已经站满了黑衣人。
为以防万一,霖并没有去。
神行千岛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喝茶等待,看着外边院子里挂着的一只晴天娃娃。
出乎沈龙杳意料的是,神行千岛的模样和他的弟弟完全不一样:他有一头金色的短发,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五官更符合欧洲人的审美,他看上去成熟又凛冽,仿佛一把锋利又精致的匕首,杀人于无形之中。
只是不知道这副欧洲人的长相怎么会是神行佑的哥哥?难道同父异母或者抱养来的?还是染发戴美瞳?看神行佑一脸习以为常,似乎没觉得不对。
而那种熟悉感,也让沈龙杳马上就联想到路景泉,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地皱眉,似乎对弟弟带来的人很是厌恶。
神行佑走到桌边,旁边有人为他拉开一张椅子,他却选了正对面的、也是最远的椅子,用很不客气不礼貌地语气质问:“找我干什么?”
“谈点正事。”同样冷冰冰的回答。
神行佑不屑:“老规矩,你找我,要提前预约。谁教你尽做那些丢人的事。”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根本不会来见我。”
“来不来是我的事。你绑的人在哪儿,马上交出来。”
神行千岛说:“人可以还回去,不过有条件。”
“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神行千岛不喜不悲,冷淡地看了眼沈龙杳:“那我只好杀了那条鱼。”
家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怒气。平时他怎么会受这种威胁,但那是沈龙杳的亲人,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呼吸几回平复了情绪,他轻蔑地开口:“好啊,说来听听。”
“交出你在日本所有的家族权利。”
他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用一条和他非亲非故的异族人鱼来威胁他放弃权力,神行千岛是怎么想的?脑子坏掉了也不会想这种蠢办法,关键是,这毫无理由和联系。
除非,神行千岛知道他和沈龙杳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知道他欠沈龙杳天大的人情,难道是……又跟踪他了?
但他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沈龙杳先开口:“不行。”
沈龙杳想得很简单,哪个身居高位、处在权利漩涡中心的人不得罪个把人?更何况是神行佑这样的性格,恐怕已经结下了不少仇家。
神行佑在家里一直被忌惮,这样的人一天是家主就一天没人敢动,可一旦从这个位置上下来,那就不好说了。
神行千岛的目的太明显,根本不带演的,他是要他弟弟死,但沈龙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如果他想,现在就可以动手。
神行佑一瞬间错愕过去。目前的场面好像变得奇怪起来了?眼前这两个人在想什么,他是一点儿都猜不透。
不过一瞬间后他就立刻想到了对策,对神行千岛说:“你这样不会挑起家族和军团的矛盾,只要我还在,你就别想了。把人放了,你知道我一直不动你只是因为我还不想。”
“你一直都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神行千岛站起来:“没得谈,那算了。”
“你要做什么?”
“……”神行千岛停下,露出一个笑容来,慢慢说:“你知道的。就像……对待你的母亲那样。”
这句话出口的一刻,沈龙杳明显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都冷下来了,这对兄弟俩都没有动武,甚至脸上都还维持着得体的神色,可他们对视着,中间隔着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暗流就在涌动。
“哈。”神行佑怒极反笑:“你真是疯得不轻。怎么,不是你口口声声说和我是亲兄弟吗?”
“……我们当然是亲兄弟,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有彼此。”神行千岛好像想起什么回忆似的,有点恍惚地呢喃。
“闭嘴。”神行佑盯着他,眼神中很罕见的不再是轻蔑,而是恨和难过:“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问我要我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