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继饶也表明态度:“这件事我支持你,但无权同意。”然后眼睛瞟了瞟湛星。
或许是觉得尴尬和愧疚,沈龙杳张了张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霖身份特殊,在盛宴绝对没有活路,作为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等了片刻并没有人回应,当他鼓起勇气抬头时,却发现湛星在望着他笑,即便脸上的泪痕还在,但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和慈爱。
非常奇怪,即便爷爷对他说,杳杳这是你的亲姐姐,都不如这个眼神让他觉得踏实。
湛星说:“没关系,做你想做的,保护好自己。”
“我会小心的。”他愧疚得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几乎是机械地扭头到了路景泉那边:“这次救援行动和军团无关,是我个人的事。如果我没有回来,我是说,如果是这个结果,我希望你能对思川隐瞒这一切。至于爷爷的养老问题,按照合约上注明的条款履行。”
路景泉知道拦不住,就像拦不住湛星一样:“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关于埃及的事需要做报告,有些事我得当面和你说。”
“随你。神行家的人在上面等你,你得去处理。”
“不是已经拒绝了?”
路景泉审视他:“在埃及为救人连命都不要了,现在躲什么?”
虽说路景泉为人疏离,和他关系也不算多好,但这个洞察人心的本事属实不小,尤其是猜他,简直是一猜一个准。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我都明白,不能掌控的事物具有极大的危险性。”
没想到路景泉听他这么说,脸上反倒没有那么不高兴了,似乎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你心里清楚就好。”
沈龙杳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好像不喜欢他?”
路景泉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冷若冰霜:“神行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喜欢。”
……
“老大?老大?”
“干嘛?”正睡得香甜的神行佑把脸上的周刊往眼下移,眯起眼睛:“那家伙没消息的话,别吵我。”
“老大,是家族那边来消息了。”山崎将平板塞到他脸前:“挺急的。”
周刊下的声音闷闷的:“东京那边的就说我很忙。”
“老大,是本家,大家主回来了。”
家主接过平板,在上面划了几下,坐了起来:“人上来没?”
“没有,都两天了,他们也拒绝交涉。”
“叫几个人跟着我,你留在这里,他有事必须马上通知我。”神行佑将周刊和平板往山崎怀里一扔。
山崎愣了,这几天老大很有耐心地等人,这么突然是要干嘛去:“老大你去哪儿啊?”
“回家里一趟,这里你看好了。”留下这句话,神行佑已经招呼了几个人一起跳上了快艇,很快就消失在海面上。
加藤凑了上来:“这么多年了,老大还是这么讨厌他哥哥,啧啧。”
山崎白了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傍晚时分,神行佑赶到了德岛的本家,穿过小石桥来到后院,此时一位中年男人正坐在地板上,喝着烧酒看晚霞。
“小佑~”听到匆匆脚步声,男人打了个招呼,用纯正且带着些关西腔的日语:“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受伤了,我特地赶回来看你,感动不感动?”
神行佑二话不说上去就从男人手中抢过酒杯,连带剩下的酒全都倒在地上。男人捂着心脏连连大喊:“哎哟喂啊!那酒贵得很!”
但夺回来的瓶子里已经一滴不剩了:“我就喝一点儿!这酒可是你哥哥那儿的珍品!我问他要了很久才给我的啊!”
“那更不能喝了。”神行佑狐疑:“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吧?”
男人嬉皮笑脸,有着丝毫不像是个中年人的活泼:“顺道顺道,小佑腿都瘸了,人还是这么严肃啊。”
这有什么关系吗?神行佑默默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小腿:“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上心。说吧,有什么线索,叔叔。”
男人正是他的叔叔,神行利智。
“线索还真有,不然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叫你回来。”
神行佑一脸“你急?”的表情。
“我在芬兰蛰伏了大半年,那里实在是太冷了,待不习惯,人又少,别说好看的小姐姐了,我连条狗都得步行一小时去镇上才能见到……”
“叔叔,说重点。”
“哦哦,重点,重点是我在那里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哥们儿,他们是盛宴派去克莱尔例行检查的,我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神行利智正襟危坐,回想在芬兰的事:“听他们说,大概是四个月前,克莱尔收押了一位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