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佑执着于把他塞进去,他拗了两回,实在拗不过,只能坐了回去,顺便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告别轮椅?”
“再观察一星期,”神行佑帮他整理衣领:“权杖圣物造成的伤你愈合了二十多天,不能大意。”
“我觉得我的屁股都要坐出痔疮了。”沈龙杳扶额,怀念曾经自己叱诧风云的日子,说是啥就是啥。
神行佑居然还认真想了想:“瞎说,我昨晚——”
“嘶!”他一把捂住神行佑的嘴,刚好回头看到霖和路景泉:“他们来了。”
日头正好,四个人随意地坐在花坛边上。
路景泉最近很忙,军团扣押了帛曳一段时间,前几天才给完好无损地送回去,所以老板这些日子都忙着和人鱼国打官司,没功夫操心他的伤,看他还坐轮椅,问了一句:“你伤还没好?”
霖说:“都一个月了,是个草履虫都该好了。”
沈龙杳笑笑:“个人爱好,轮椅坐着舒服,要不你也来试试?”
路景泉皱眉。
“说正事吧。”神行佑打岔:“你们来,是那边有动静了?”
“是,如你和龙杳所料,盛宴那边果然有动作了。自从我们几次劫断他们的物资,只安分了几天,前几天开始走空运了。”霖说。
沈龙杳好奇:“空运?你们劫不到?”
路景泉说:“人力空运,血族。”
沈龙杳和神行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弗拉德。”
神行佑说:“他弟弟还在我们手上,他倒是不担心,看来兄弟俩不睦是真事。”
“那就可以宰了他了?”
沈龙杳摇头:“私人恩怨之后再说,霖。”
霖一脸的正经:“于公于私我都想杀他。”还特意看神行佑,对方果然抿了抿嘴,脸上也很不爽,只不过某人没同意,就也没多说。
“我不介意路斯凡是死是活,但他目前最好活着。”路景泉说:“看盛宴和血族的这副手笔,我们之间的战争应该没几天了。”
沈龙杳也很认同:“留个后手,就算弗拉德不在意路斯凡这个亲弟弟,路斯凡也还是血族王的血脉。”
“这次来除了当面商量这些,还有一件事想征求你们的意见。”路景泉说:“人鱼国自一个月前开始向军团求和,国主表示可以把国家全权交给军团接管,只要答应他们一个要求。”
沈龙杳没接话,不用说都能猜到人鱼皇的要求,事关苏生,他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霖更加生气。
旁边神行佑老神在在的,还有闲工夫帮忙整理他的衣服和发梢,但是神行佑越表现得不在意,他越觉得这俩人肯定还记着仇。
沉默了片刻,霖说:“不可能。”
路景泉说:“看来你们两个也是这个态度。”
沈龙杳想了想:“我支持苏生自己的选择,显然他不愿意。”
路景泉说:“人鱼国那边说这个不同意,那还有另一个请求。”
神行佑忍不住,好像是被逗笑了:“给脸了?”
人鱼国背叛盟约,和血族合谋让沈龙杳受伤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去算账,那边倒是一个接一个的条件。
霖说:“他给的好处是给你们军团的,要求却提到我们五子东军这里。路老板,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们能因为交情就答应他吧?”
眼看着这话语气不善,沈龙杳圆场:“自己人别跟自己人置气,不如先说说他又提了什么?”
路景泉没什么表情,好像并不在意态度问题:“让人鱼姬留在路斯凡身边。”
“啊?”
“听说人鱼姬很担心路斯凡,想要跟过来,因此还生了病。国主爱女心切才提这样的要求。”
别人不知道,但沈龙杳大概能明白,当年救帛曳的时候她就和路斯凡很亲近,前段时间的继任仪式上,她也选择了路斯凡作为她的“预言之子”。
即使他是她的天敌。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沈龙杳。
“要我决定?”
三人的眼神一模一样的:不然?
他看身旁的神行佑也是这样,戳了戳:“你呢?怎么想?”
“我什么不听你的。你不让我动手,我都没动手。”不然路斯凡早就应该在海底的时候,身首异处,甚至都不够泄愤的。
言下之意有赌气的成份,沈龙杳哭笑不得,这家伙在某些事上还是那么的小孩子脾气。
“那行,”他想了想:“人鱼国本来就依附军团,如果军团能够彻底接管,也好过两方撕破脸。再说国主已经有了异心,有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与其放给对家,不如就放在眼皮子下面看着。”
大家心里都知道路景泉早就想好了,只是现在军团和五子东军处于合作状态,也不能不过问神行家,路景泉好歹得来问问他们的意见,免得自作主张惹自己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