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佑只能也必须喜欢他一个人,除了他谁都不可以。
远在异国他乡遥远的寒土之上,知道神行佑要“订婚”的消息,他万念俱灰,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神行佑看他没有反应,以为他还是打定主意要走,不免有些着急:“我对你是认真的!从我第一次见你一直到现在,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全都记得。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罗马尼亚,你偷偷跟踪我,我知道你在跟踪我,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反感,反而觉得很有趣。
在城堡里你胡说八道,我想都没想就相信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特别可爱,我总是想着你那时候的样子。
我去军团找你,以为你会因为骗我感到尴尬,可是你不仅没有,还很冷淡地问我来做什么,那时候我心里很失落,觉得我真是自作多情。你那个时候大概根本不想和我有进一步发展。
还有,你答应带我找神枪手的时候,我很开心,觉得你不仅是为了信守承诺,还是真的想帮我。
金字塔里你提起父母的时候,我能够感同身受,因为对我来说母亲也是陌生的词,我很想抱着你安慰你。
从开罗回来之后我还是想见你,更想问你为什么保护我,可是你居然对我避而不见,那时候我真的很生气,就像被人抢走了我最珍贵的事物一样,甚至想不管不顾带人闯进军团把你抓起来。
我想了很久,我能确定这是因为我在意你。所以送霖回家的时候,你不挽留我,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和你在一起可以忍受躺在沙漠里简陋旅馆的破床上,你不问我去见哥哥发生了什么,我会生气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的事。
在监狱担心你的伤,因为谁都不能欺负你,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纳尔西算什么东西。
你说我煮的粥好喝,我很高兴,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表现,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我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还有在伦敦的时候你说你冷,我就忍不住想脱下外套给你,但是我们都没有穿外套,那时候我又很想抱着你,帮你挡风,让你不受一丁点儿委屈。
我们之间的一切,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神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们睡过一张床,也同生共死过,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每天看到你,我都会很开心,别的我都不想管,我就只想要你。”
沈龙杳呆若木鸡:“别、别说了……”
神行佑不解:“为什么?我的感情不犯法又不干涉别人,我想告诉你。”
“我知道。”
“那你?”少年眼神真挚,饱含真情,他无法拒绝。就像小时候家长说不能吃糖会吃坏牙的,亲戚看这孩子乖巧,偷偷塞在口袋里几块糖。
放学的路上孩子纠结到底吃不吃啊,想吃,但害怕牙真的被虫子吃掉,也怕被家长发现,因为长牙期的孩子不能吃糖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人会像孩子一样在意“想不想吃”和“究竟会不会长蛀牙”。
一旦你在意的东西脱离大众成为少数,那你就是异类。他再明白不过这个道理了。
他不想做异类,所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乖孩子,因为他经历过长得缓慢被所谓的“朋友”惧怕,被指着鼻子骂怪物,所以他听到别人说神行佑是恶鬼的时候会特别生气。
他一直都想摆脱异类的标签,即使遇见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也因为注定会成为异类而被迫选择离开,或是像神枪手那样隐姓埋名处理,不断以新的身份出现,所以后来他索性都不交朋友了,没有相遇就没有离别,对彼此都好。
这么多年来他深知要想不受到伤害,首先就要学会不倾注情感,对待所有人事物,公事公办,这样注定失去的时候也就不会悲痛。
不过神行佑教会他有的人不是划清了界限,就能做到不在意的。有的人不经意间就能在别人的心里种下种子,悄悄生根发芽,等到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就再也没有拔出的可能了。
“zero?”
他看神行佑似乎又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一股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真是拿这家伙没办法,低声说:“……那天晚上,我很清醒。”
神行佑愣住了:“什么?”
“做赏金猎人的那些年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在别处,为了工作免不了也有应酬的时候,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是……我的酒量还不错。”
神行佑眨眨眼:“你是说……”
“我——”他想说那天晚上他是清醒的,也是自愿的,甚至是主动的,想说喜欢站在面前的你,想要守护你,想要听你说话,想要和你牵手接吻……做任何任何事,只要是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