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分钟他就出来了,室内的温度和氤氲的水汽在开门瞬间被一起带了出来,还有好闻的男士沐浴露味。
周烬文拖开办公桌前的椅子,然后坐下去,又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自己倒啊,我就不给你弄了。”
邢烨站在他桌前,“我不渴。”
周烬文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先坐下来我们再说。”
邢烨两手撑在桌上,“算了,我还没洗澡呢,罪孽深重,怕脏了你的椅子。”
周烬文笑出声来,“就你罪孽重?我不重?”
邢烨还是没坐,重新站直身体,“队长,你怎么想?”
周烬文抽出笔帽,开始准备写此次行动的报告,听见邢烨的问题,他却没有着急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把问题抛回去,“你怎么想?”
邢烨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怎么想。”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周烬文的声音紧跟着他的话音后又起。
两人僵持片刻,终究是周烬文叹了口气,“你先回去早点休息吧,此事我们从长计议,而且,”他顿了一下,“后面的事还很多呢,还有分队的事,你确定好人了吗?”
邢烨点点头,“嗯。”
“那行,你先回去吧。”周烬文冲他摆摆手。
邢烨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敬礼向后转,步伐稳定地走了出去,房门被他轻轻带上,他站在门口发了会呆,才转身往楼下走去。
祖炳看见那个门口的身影下了楼,也跟着他跑了下去。
邢烨往西操的山上走去,爬到了顶,然后从兜里摸出那支口琴在手里把玩。
树林里风声吹动树叶簌簌晃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还有人在那猫着练狙击枪,他抬手冲着那个枪口做了个比枪的姿势,“砰!呼!”
对面立马滚了出来,冲他敬了个礼,拿着枪换了个方向。
邢烨觉得很有意思,直觉找了找下一个猫着训练的人,耳朵却在此刻敏感起来,身体立马敏捷地往前一扑倒,没想到身后人的身手比他更迅速,一下就把他按倒在地,因为肋骨上有伤,他没反抗,就着这个姿势让那人压在了自己身上。
“你反应变慢了。”祖炳说。
“是啊,主要是防不胜防嘛。”邢烨又开始吊儿郎当地笑起来。
祖炳才不信他的鬼话,伸手从他肩膀一直往下按下去。
“哎哎哎,耍流氓啊?”邢烨立马按住他的手。
祖炳一下子抽回,在按上他肋骨的时候,邢烨倒抽一口凉气。
祖炳掀开他里面的衣服,“你受伤了?”
邢烨把自己的衣服扯下来,“干什么呢?这拉拉扯扯的形象多不好啊?”
祖炳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这次任务下受的伤,他在他旁边坐下,松开按着他的手,“疼吗?”
“废话,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邢烨说。
“行。”
“啊?”邢烨懵了一下。
“那你下次带我去试试。”祖炳说。
邢烨假装咳嗽了两声,“这……这个,这个还没分队呢你们,我还不能带你去。”
“我难道不够格加入你们七队吗?”祖炳反问他。
“不是这个意思,”邢烨着急忙慌地坐起来,“主要啊,这个分队还得看队长的意思。”
“狙击手人选不是你挑的吗?”祖炳又问。
这孩子,摸的门门清啊。
邢烨心里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虽然当初是想让他加入七队的,可后来大家在一起商量,又提到他哥,又觉得好像不能让老祖家绝了后,为此邢烨还纠结了好一阵,这么好的苗子,说给八队他都不舍得啊。
“所以我会分到八队是吗?”祖炳又问。
“阿炳啊,”邢烨喊他,“其实八队也有出任务的机会,大家都是轮值的。”
“我知道了。”祖炳突然起身,“因为我哥是吗?”
邢烨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事。
“可是我是我,我哥是我哥。”祖炳轻声说,“我只是想在他曾经待过的地方看一看。”
“可是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邢烨问。
祖炳摇头,“我只是看到了局部。”
“但你还想去经历,”邢烨说,“你哥其实看到你走到这一步已经很满意了。”
“可是我不满意,”祖炳说,“我还可以走的更远,只是你们不让我走了。”
邢烨一下子被他堵的说不出来话,心里酸涩的滋味也一下又一下地翻涌上来。
“烨哥。”祖炳突然回头喊他。
邢烨抬起头看他,祖炳还从来没这么喊过他,原来一起训练的时候根本连话都懒得搭理,唯一喊过名字的几次还是在那次演习刑审中误以为自己死了叫他几次全名。
“这是周队做的决定。”邢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