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得知孩子不见的时候,景树神情一直紧绷着,一听到有孩子的消息,比任何人都激动。
“时宜安。”
唇齿间吐出这三个字,马芸芸表情凝重:“他让我一个人去医院,你们放心,孩子我一定会带回来的。你让琪琪不要担心,孩子会没事的。”
景树本打算开口说陪她一起去,却被马芸芸打断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也不知道时宜安到底在搞什么鬼?毕竟现在孩子在她手上,万一把她激怒了,媛媛……”
景树也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好,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马芸芸来到了医院。
按照时宜安给的病房号,她忐忑不安的来到四楼住院部。
“马芸芸。”
刚刚转过一个拐角,马芸芸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宜安。
她立马快步走过去:“时宜安,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是想告诉你,爸爸他得了晚期癌症,时日已经不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时宜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没有难过,也没有得意。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马芸芸看了看紧闭的病房,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晚期癌症?时宜安,你要骗我来,你不至于用这种烂借口吧?”
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得了晚期癌症呢?
更何况,就算得了晚期癌症又怎么样?他们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从他们想利用自己开始。
“把孩子给我。”马芸芸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孩子身上,媛媛似乎已经睡着了,睡得特别香甜。
“你给孩子下药了?”马芸芸眸光迸射出冷冽的寒光,“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媛媛不过就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宝宝而已,在一个陌生的女人怀里,怎么可能睡得这么安稳?不是下一又是什么呢?
“不下药,能怎么办?”时宜安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吵到我了,我可没有那个耐心去哄她。”
马芸芸准备上前将孩子抢过来,然后离开。
“你进去看他一眼吧。”
时宜安忽然垂下眼眸,后退了一步,将孩子抱紧了。
“他真的得了病,我没有骗你,爸爸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你。”
听着时宜安的话,马芸芸心里没有一点点触动,她没有亲人。
“我们没有关系。”马芸芸淡淡的说出口:“我想,我们无话可谈,把孩子给我,我要走了。”
“马芸芸!”
时宜安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眼底蓄满了泪水:“就当是我求求你了,好吗?你就进去看他一眼,一眼就行。”
见马芸芸依旧无动于衷,时宜安忽然笑了,笑得很诡异:“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不进去的话,这孩子,绝对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闻言,马芸芸脸色一变:“时宜安,你敢?”
时宜安似乎已经疯了,“我怎么不敢?今天你要是不进去看一眼,我就敢把孩子当场摔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时宜安眼睛死死的瞪着,下了很大的决心。
咬了咬牙,马芸芸还是妥协了:“好,我进去看看他。”
她总不能拿孩子开玩笑吧?这里是医院,进去看一眼又何妨。纵然心里厌恶,她也不能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这是自己的干女儿,更是景树和柳琪琪的女儿。
门打开,马芸芸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时父。
“芸芸,你来了。”
时父似乎有所发觉,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嘴角挂着惨白的笑。
“芸芸,爸爸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把你给扔了,更后悔当初把主意打在你的身上。”
时父一脸的后悔莫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们,怪我们心狠,怪我们眼里心里都没有你这个女儿。怪我们只想利用你来保全安安,我和你妈妈也是第一次做父母,对你姐姐确实很偏袒,对你很亏欠。”
“20多年来,我们亏欠你太多了……”
说到这里,时父脸上已经有两条泪慢慢落下,马芸芸转过头不让自己看到这一幕。
“哦,那跟我有关系吗?”
即便在听到时父说的那一番话,心里确实有一点触动,但这一点点触动远远不及他们对自己的伤害。
她也是人,也是需要父母。
可她从来没有见过天底下有这么狠心的父母,能偏心到如此地步。
他们根本不值得自己原谅,更没有资格让自己原谅。
“芸芸,爸爸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