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左越拆完了东西长长的出了口气,抬头看柳谦拍手,他顺手拿了一支玉簪递给他作为帮忙的答谢。
“柳谦哥哥,我来的时候遇到了小公爷了。”
柳谦毫不客气的接过玉簪,往怀里揣,抬眼看他,“嗯?”
左越瞥了一眼门口的人,偷偷摸摸的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递给他,小声的说,“他叫我把这个给你。”
柳谦接了看字,一眼看完内容后随手就扔进了火炉,春日热气越发足了,屋子里的碳火也在逐渐减少到现在也只是零星几块,有点火气做做样子罢了。
徐原青吹够了风,想够了人才打着哈欠转身,看东西拆的差不多了,催左越先去睡觉,明天再来拿东西。
左越不情不愿的离开,临走不忘顺一抱东西走。
徐原青看柳谦不动,问,“有事?”
“暂时没有。”柳谦摇头,瞥了一眼火炉转身离开。
徐原青躺下不久就入梦了,不知是何缘故,他最近总爱梦见向长远。
这次他在州府里和刺史对峙,气势凌人,不似平日那般随和的模样。
他怕又惊醒过来,没有出声叫他,静静地看着他和刺史争论,最后他气怒拂袖而去,徐原青追了出去就被外面的光线刺眼醒了过来。
第79章
没几日, 徐原青安排好一切,亲自送常老出城。
常老来京城一趟还没在城中游过,趁次机会, 他叫徐原青陪他走一走,也正好有事要和他交代。
说完他的身体状况,常老告知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蛊毒虽清,但你自小就受蛊毒折磨, 五脏六腑都有损害,体质很差, 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才能养好身体。”
“嗯。”徐原青静静地听着,将话都牢记心里,他受蛊毒折磨许久, 销魂刺骨的痛刻骨铭心,他不敢奢求能身强体壮, 只求能像常人一样生活自理。
常老看他还算乖巧, 想他之前还偷偷练过暗器和搏击术, 严肃警告, “不可妄动武艺。”
“若……”
不等徐原青问出妄动后果, 常老就冷声回答,“你若动武,只怕你身体承受不住,经脉寸断, 五脏六腑衰竭, 届时就前功尽弃,你也大限将至。”
徐原青心里猛然一怔, 落寞道,“我记下了。”
“我也没想到你体内蛊虫霸道至此,不过你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我没想到的。”
说话间,两人到了城门,说是带常老看一看大晟京城的风采,结果一路都在说他的身体,徐原青十分惭愧。
常老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宽阔热闹的朱雀街,笑了笑,“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便朝徐原青挥了挥手,上了马车,
徐原青示意城门等着的人动身,看马车前行,他心里有几分怆然,抬手郑重其事的朝马车垂首拜送。
车帘被风撩拨开,常老看见越来越远的徐世子,青衣翩然,庄重行礼,他侧目看一旁搁着的吟语琴,垂眸笑了笑。
他接到寻娘的急信,匆匆而来,冲着的就是这把琴。
他抬头看见了宣平侯府的匾额,脑袋里浮现了寻娘阿爹临终说的话。
进徐府之前就知道世间的仇怨难以躲避,当下躲过往后也会有各种因缘际会还掉。
他第一眼见徐原青心里便响起了擂鼓声,寻娘与他相识,为救他不惜撒谎哄骗师父,或许冥冥中早有注定。
他以为寻娘的父亲会念着他还是孩子下手有缓,心中留有希望,诊脉后心中大撼,他极力控制着情绪,直到独自一人是才将已逝之人骂了许久。
他倾尽全力救治徐原青,甚至还生过恶念,想为寻娘留一点后路,想若有一日寻娘父亲作恶被发现,徐世子牵连寻娘是他能有谈判的资本。
他低估了徐原青的气量和正气。
徐原青恩怨分明,对寻娘没有一丝责怪,自此他才彻底放下戒备之心,专心为他整治。
常老望着逐渐看不见的人,想着,这趟京城没白来。
“多谢世子。”
寻娘从旁边的摊位后走出,朝徐原青拜谢。
徐原青扶她,“是我该谢你。”
两人一齐往徐府走,寻娘问,“可有北疆的消息?”
徐原青摇了摇头,向长宁和李一鸣本就是暗中潜入,两边都要防备,肯定行动不便,传信不来也是意料之中。
寻娘看他神色黯淡,犹豫了片刻道,“我这有一个消息,不知真假。”
“你说。”
朱雀街热闹,只要非宵禁时刻都人来人往,商铺迎来送往,摊贩吆喝叫卖,忙农百姓拖着菜草,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无名无姓的落魄乞丐,形形色色的人都行在其中。
四方音色汇聚在这条街道上,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