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无罪。”
话音刚落,正喝茶的李一鸣就呛了一下,他一脸震惊,筹谋算计这么久就只让她在牢房里呆几日,他盯着一脸淡然的人,敏捷的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之色,这才放心下来。
他将茶杯移开,趴桌上凑近,“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诶~能不能聊了。”徐原青故作神秘,捡着桌上的梨花看,“得饶人处且饶人,像我这么善良的人不多了。”
“呸!”李一鸣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种话,翻了个白眼,“徐大世子,你说这话估计只有向长远傻不愣登的信。”
徐原青冷嗤,“切。”
李一鸣看他听到向长远的名字,眉眼带笑,心里落寞了一瞬又笑了起来,“常老那怎么说,哪日取蛊虫?”
“本来定的后日,但是今早寻娘来说,常老蛊虫生病了,要等几日。”
“也好,先把怀国公的事情处理好,你也好心安一些。”
李一鸣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他最近四处跑腿,饱一顿饿一顿,现在才想起来,上顿饭还是给寻娘传话时顺手抢的肉饼。
徐原青继续捡桌上的梅花,头也不抬的说,“屋里有吃的。”
李一鸣起身往屋里去,案上搁了几盘糕点,精致小巧,不是徐府厨房的手笔,每盘都吃了一两块。
他手撑在桌上看,还有咬了一半放回去的,他无奈的笑了笑。
徐原青将落在石桌上的梨花都捡到手心,春风一吹,白花簌簌的落下,他摊开手去接,风却将他手中本有的话吹散。
“世子。”
他闻声回头,看向长远急急的跑来,从万千飞舞的白花中奔来,目光灼灼,笑意盈盈。
向长远直奔到他身前急刹住脚步,近在咫尺的距离,双手微颤,克制住自己的激动,俯身看他,灿若星辰的双眸里只映他一人。
风与梨花交缠,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香味,还有他适才掠风而留下的檀香味,各种味道交织,旖旎风光,暧昧气息随风散落四处。
左越道今日阳光明媚,春日风光好,特意给他挑的粉色对襟宽袍,白羽青氅,他经过许久的调理,如今气色红润,举手投足慵懒自如,如院中最艳的一株桃花,娇美而不媚俗。
向长远身姿飒爽,肩宽腰细腿长,人群中赫然醒目,黑衣尽显俊秀容貌。
两人截然不同的相貌,却都生的漂亮,同处一院,情意旖旎,春日可真是占尽了便宜。
徐原青被他盯得心里颤颤,不自在的别开头,离他下值还有两个时辰,他来这么早不知为何。
不等他张嘴询问,向长远便收敛写眼中肆无忌惮的爱意,嘴角噙着笑意,“世子,你知道我在开心什么吗?”
这没来由的问话,徐原青抬眸看他清澈的眼眸,无奈的笑了笑,配合他的欣喜,故作思索,“你升官了?”
向长远摇了摇头。
“莫不是发财了?”
向长远又摇了摇头。
徐原青见他忍着急色的模样,嘴角上扬,继续逗他,“都说升官发财乃是人生喜事,你高兴成这样,还能是什么?”
向长远抬手撑着石桌,指节泛白,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咽了咽口水,轻声反问,“升官发财后面接的是什么?”
徐原青:“……”
明明是他想逗人,没成想自己挖了个坑。
向长远故意放低了身子,离他更近,身上清冷的檀香味萦绕鼻尖,他略微紧张起来。
“说正事。”向长远看他面露潮红,及时停住,侧身坐好,盘子里拿杯子倒茶水消减身上的燥热气息。
他侧目望他,嬉笑的神情荡然无存,正色询问,“我高兴是我因为陛下定了怀国公的罪,肖大人叫我来问世子,想如何处置。”
崇明帝说过如何处置由他定,所以怀国公认罪画押后来问他情有可原,只是……
徐原青眼中的柔和荡然无存,望着比自己还高兴的人,有些愣怔,“肖征?”
肖征果然是老狐狸。
那日殿上向长远与他站在一起,百官议论向家是否与他一个立场,从不参与党争的向家,从向长远开始介入了储君之争。
百官议论却不敢妄言,毕竟向长远只是世家公子,在刑部任一个小吏,不似向长泊和向长宁手握兵权,权势震得住立场。
这几日,在刑部的举动他都千叮咛万嘱咐避开向长远,不让他沾手,肖予安宁愿亲自来替他爹传话也不劳烦向长远。
没想到,肖征才向崇明帝请示,就明晃晃的用向长远跑腿,试探的意味太深。
这几日徐原青的举动向长远看得明白,这一趟他也清楚肖征的意思,他心里早有了计量,于他而言,徐原青总是更为重要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