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被撞得有些发青的手肘。
姜南离有些不解,自己怎么会睡在地毯上呢。
思索许久,都想不起缘由,姜南离收回视线,只想着也许是替姜宴照凝了魂,自己受了些反噬,所以才会这样失去意识。
姜南离不再去想,只抬手揉了揉脖子,朝着屋外走了过去。
看起来,已经有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得去看看梁弋的情况。
只是刚刚从吊脚楼下来没多久,姜南离便撞上了梁弋。
梁弋脸色算不上好,反倒有些郁结于胸的模样。
“看你的样子,什么也没问出来?”姜南离道。
梁弋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姜卫喆还是那几句话。”
“他说当年他接走小念时,我父母好端端的。”
“还说他和我小姨早就离婚了,小念本就是跟着他生活的。”
“我想等找到小念之后再问问。”梁弋脸上有些疲惫,“现在的这些事儿不好告诉芳姨,还是得等找到小念。”
第33章
自从有了自己的势力,姜淮一就很少在村子里留宿了。
不过他以前的屋子一直留着,每天都有人仔仔细细地打扫,所以推开大门,并没有多少灰尘。
只是姜淮一走得有些急,当他撑着椅背停下来时,不受控地咳嗽起来。
听上去,他像是要将整个肺都呕出来一样。
“淮一?”姜宴照的声音从屋外响起,她有些迟疑地站在门后,探头看向姜淮一。
姜淮一的咳嗽声停了下来,他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去,看向了门后的人。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姜宴照踩在地上的双腿上,“你……”
刚起了个话头,姜淮一便明白过来,他笑了一声,“阿离让你凝成了实体啊。”
姜宴照点了点头,她从门后走了出来,“淮一,你是不高兴吗?”
姜淮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僵硬着脖子摇了摇头道,“没有,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是吗?”姜宴照笑了起来,“我忘了很多事,可我记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淮一,我知道,我已经死了,不该再留太久,所以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姜淮一的瞳孔亮晶晶的,他看向姜宴照,没有说话。
姜宴照继续道,“我想回家看一看,等看过之后,我就会回来,去我该去的地方。”
“好。”姜淮一看向姜宴照道,“阿照,能够再见到你,我很开心。”
也很开心,你忘记了过去的大部分事情。
也忘记了,当年你虽受了伤,致命的那一刀,却是后来我给的。
姜南离震慑过那些长辈后,开河道所用的台子连夜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整个村子没有半点声音。
一部分人去了现场,另一部分人躲在家里,窗门紧闭,不敢有半点声音。
姜南离醒过来后,并没有急着离开。
她慢条斯理地喝着送上来的粥,反倒是梁弋看上去要紧张许多。
“你在害怕?”姜南离偏头看向梁弋,梁弋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只是也没有动筷子。
姜南离收回视线,她把那叠包子朝着梁弋的方向推了推,“即便是我,进了鬼窟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你啊,还是吃一些吧,等到了鬼窟里面,可就没有这样热腾腾的东西吃了。”
……
姜南离领着梁弋姗姗来迟。
江边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一头小猪仔被割了喉,放的血用一个大盆接着,放在一旁。
小猪仔旁,还有两只公鸡和一头牛,同样被割喉放血了。
这次,站在高台上要引歌开路的是个中年女人,女人是短发,发尾修剪得十分整齐,脸上已经用猪牛还有公鸡混合出来的血画了符咒。
见姜南离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姜淮一低声解释道。
“前些年,老爷子一直想要开河道,只是如今这河道不像以前那样,说开就开了,失败了好些次,失了不少引歌开路的人。这才想了个先献上祭品的法子。”
解释完,姜淮一对着一旁候着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祭品投入江中。
江水湍急。
猪鸡牛的尸体投进去,甚至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就被江水一整个吞没。
姜南离微微眯眼,汹涌的江面好像在祭品投入后,变得平静了些。
姜淮一等了一会儿,才对着旁边的人耳语片刻。
很快,姜修竹被人用担架抬上了高台。
“上次放血的,就是二叔伯。”姜淮一抬眸看向高台,声音拖得有些长,“希望这次,也能成功打开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