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的朋友已经和我联系过了,他们已经拿到了小念母亲的血。”梁弋又一次追问道,“是有了血,就能找到小念吗?”
“是——”姜南离又一次肯定地回答了梁弋。“到梁州后,我要去办一件事。”
姜南离从一旁的纸盒子里抽出了一张纸。
餐巾纸被她对折后又对折,成了可以写字的,有一定厚度的纸张。
梁弋看着姜南离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姜南离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烫金的钢笔,她的笔画流畅,在餐巾纸上写下了一长串数字。
那是个电话。
“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就给我打电话。”姜南离把面前的餐巾纸往前推了推。
梁弋伸手接过了餐巾纸,他盯着纸巾上的一长串数字好一会儿,语气里才带了一丝恍然,“我以为……”
“什么?”姜南离抬眸看向梁弋,琉璃色的眼睛好看又澄澈。
梁弋笑着摇了摇头,“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联系你应该是用什么不为人知的法术才对。”
姜南离喝粥的动作一顿,眼皮微抬,看向梁弋。
她的视线正与梁弋看向自己的视线相对。
梁弋温和地看向一个人时,一双桃花眼里像是盛满了世上所有的温柔与爱意一样。
姜南离收回视线,搅了搅面前的粥碗,没接梁弋的话茬。
两人吃过早饭,便再次启程,往梁州的方向去。
姜南离先前虽没有再说衣服的事儿,却是主动地把那件白色的毛衣外套披在了身上。
白色的毛衣柔和,让红裙的张扬淡了两分。
连带着姜南离明艳张扬的美,也内敛起来。
车子行至梁州地界时,梁弋给丛雀的朋友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接电话的,是个声音清亮的男孩。
“弋哥,我就在高速下来的地方。”男孩的声音里混着车流声。
“多谢。”梁弋道,“再有十分钟,我们就下高速了。”
“行。”男孩应了下来,“我就在路边等你们。”
电话被挂断,姜南离这才转过头,看向梁弋,尾音微微上翘,“弋哥?”
梁弋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激得身上起了一层疙瘩,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视线在前视镜和面前的道路上乱飘。“小孩儿乱喊。”
姜南离轻笑了一声,“听着是个年轻人,喊你一声哥,梁弋,你不亏。”
梁弋偏头看了眼姜南离,从姜南离的双眸中看出了揶揄的神色,他收回视线,轻笑一声,“当然不亏——”
“那我这个被喊哥的,喊你一声主人。”梁弋顿了顿,他能察觉到姜南离的呼吸止了一瞬,“那你也不亏,是吧?主人。”
……
车子驶离收费站,在路边停了下来。
梁州的绿化做得不错,街道两边种了两排杉树。
下方的花坛里,也密密麻麻地长着不知名的花草。
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年站在树下,正抬头张望着。
见梁弋从车里走了下来,忙小跑了过来,说话时,还带着喘气声,“弋哥。”
少年手里提着个保温袋,他把东西往前送了送,“东西在这儿呢。”
“谢谢。”梁弋接过了袋子,看向少年道,“麻烦你替小雀跑这一趟了。”
少年听到丛雀的名字,连连摆手,耳后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小……丛雀和我说过,你是她最亲的哥哥,这点小事,不值得弋哥你挂在心上。”
“回头,我让丛雀请我吃顿饭就行了。”少年提起丛雀时,眉眼间皆是飞扬的笑意。
眼尾微微翘起,看着意气风发的模样。
姜南离坐在车里,她叩了叩车厢,摇下了车窗。
梁弋转过头看向姜南离,而那少年也跟着梁弋的动作看向车内。
姜南离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被姜南离盯得面热,有些站立难安地看向梁弋,“弋哥……”
“你叫什么名字?”姜南离打断了少年的话,琉璃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我……我叫岑则峪。”岑则峪下意识地回答了姜南离的问题。“山今岑,贝刀则,山谷峪。”
听岑则峪将自己的名字报出来,姜南离才移开了视线。
她偏头看向梁弋,“你说,那个帮你忙的小表妹叫什么?丛雀?雀鸟的雀?”
梁弋不明白姜南离的意思,他点了点头,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保温袋,“小雀她……”
姜南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梁弋的呼吸随着姜南离的动作而停止,他去兜里摸手机,几次手掌都没有抹了个空。
等他摸出手机时,掌心里,已经都是细密的汗珠了。
岑则峪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他的视线茫然地在姜南离和梁弋身上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