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毅?”姜南离重复了一遍那个少年的名字,她抬眸看向方雷毅,“你是复姓方雷?”
少年抬起头,眼底有一丝惊讶,“是。”
方雷毅的双手比画着,他看起来比先前活泼了不少,“不少人,都以为我姓方,你是第一个问我是不是复姓方雷的人。”
姜南离笑了一声,没有再同方雷毅接话。
方雷毅并不在乎,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姜南离,“我领你们去休息吧,那间屋子朝着南,虽然没有人住,却没什么灰尘,暖洋洋的。”
正如方雷毅所说的,他借给梁弋同姜南离住的屋子有大片的阳光从有些老旧的窗户洒落。
屋子很旧,还是泥墙。
但是屋子里却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杂物。
“你们俩先歇一歇。”方雷毅十分热情,他跑前跑后地拿来水壶,“我还要去上班,等下班回来再做饭吃。”
梁弋本想说不用麻烦了,他们车里还有不少速食。
姜南离却是抬手制止了他。姜南离转头看向方雷毅,“那就先谢谢你了。”
方雷毅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弯似上弦月。
等方雷毅走得远了,梁弋才转头看向姜南离,“你对他很感兴趣?”声音有些紧,听上去有些情绪。
姜南离却像没有察觉一样,她点了点头,“倒不是对他感兴趣,我对他的姓感兴趣。”
“神农氏生于岐山西南的姜水河畔,故姓姜,以河水命名。”姜南离抬眸看向梁弋,补充道,“而神农氏的后裔榆罔之子雷,被封于方山称方雷氏,后为方姓。”
梁弋眉尾轻挑,方姓常见,方雷复姓却极为少见。
甚至梁弋起初都不知道还有方雷这个复姓,他看向姜南离,“你是觉得,方雷毅和姜家有些关系?”
姜南离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好奇,西乡口少水,残碎龙骨却仍旧遗落于此地,而在西乡口里,偏偏又有着姓方雷的,这也太巧合了。”
方雷毅的家在那十来户聚集成一团的最外侧,家里看上去,只有方雷毅自己一个人。
太阳渐渐西斜的时候,方雷毅挑着一桶水走进了院子,他将水放在了院子里,走到了姜南离他们所在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大哥,你们有没有什么忌口?”
梁弋同姜南离对视一眼后,开口道,“简单弄一些就行,我会算在房费里,一起给你。”
方雷毅的嘴角咧了咧,道了一声好。
再然后,院子后面,便传来鸡叫的动静,又过去一个多小时,方雷毅扯着嗓子喊他们,“大哥,姐姐,可以来吃饭了。”
方雷毅在院子里的枯树下,放了一个不怎么稳当的木桌子,木桌角用砖块垫着,桌子中央,有个白色的大碗。
碗里装满了鸡肉,飘着黄油的汤将鸡肉浸泡在其中。
梁弋看着那碗鸡肉,和一旁的炒鸡蛋,知道方雷毅刚刚是杀了一只鸡。
方雷毅招呼着姜南离和梁弋坐了下来,“是自家养的鸡,可好吃了。”
梁弋同姜南离落座。
姜南离环顾了院子一周,然后看向方雷毅,“你就自己一个人住吗?”
方雷毅摇了摇头,“我爸最近去绿洲了,就我自己在家。平时,我们两个人住。”
“很少有人姓方雷这个复姓的。”梁弋夹起一筷子鸡蛋放进了姜南离碗里,他看向方雷毅,“你们怎么没有改姓方?”
“我爸说,方雷这个姓,是我们家的根本。”方雷毅看上去饿得狠了,他往嘴里刨了两大口饭,等饭咽下了肚,他才继续道,“以后我有了孩子,也要姓方雷才行呢。”
“这样说,你们的姓氏还是有来历的?”姜南离开口问道。
方雷毅被问得一愣,他摇了摇头,“也不是。只是我爸从小就和我说,方雷这个姓,是我们家的根本,所以我才这样同你们说的。”
看上去,方雷毅并不知道什么更多的东西。
姜南离和梁弋对视一眼,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梁弋详细问起去绿洲的路线来。
“从这儿去绿洲,只有一条国道,没别的路了。”方雷毅道,“其他地方都是无人区,很危险的,你们可千万要从国道走,进了无人区,说不定就出不来了。”
梁弋点了点头,他状似无意地提起了方雷毅的父亲,“我们正要往绿洲去,你父亲在绿洲待几天?要不要我们替你问候他,或者带些什么东西给他。”
听梁弋这样说,方雷毅的眼睛亮了亮,“太好了,我还在想该怎么麻烦你们呢。”
“今年西乡口的天气有些怪,冷得特别早,我爸先前动身去绿洲的时候没有带什么厚衣服,他在绿洲那儿还得带上小一个月,你们钥匙能帮我带两件厚衣服给他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