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适点了播放,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手机放到了对方的面前。
手机里的画面赫然就是唐苒。
即便唐苒的声音经过传播已经有些失真,但她说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办公室所有人的耳里。
在听到那句他已经来找你了,被称为宋先生的男人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直接从座椅上起了身:“安排一下,我要去滨海。”
高适应了一声,但却没动,他迟疑的看着男人:“先生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调查一下……”
“这是命令。”
“是。”
高适在对方的身边十几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青年在对方心中的重要性,也正因为了解,才不忍心让宋玉安再经历一次空欢喜。
唐苒这次会回海云观的主要目的就是回自己当初住的地方看一看。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因为一场车祸去世,那之后,她先是在沈家住了一段时间,再之后便被人接到了海云观。
她当时曾问过海云观的老观主,他把自己带回来,是要收她为徒吗?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老观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忙不迭的说她的师父另有其人,他怎么配做她的师。
再之后的事情,唐苒便没有印象了,很奇怪,明明比那更小时发生的事她都记得,但这之后的记忆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故意模糊了一样。
印象之中,她的身边有个人一点一点的教导自己一切,她好像和对方相处了很长时间。
甚至现在的她也能记起对方的一些喜好,却无法想起那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甚至是男是女她都无法确定。
在以前,唐苒对这件事的态度往往都是想不起来那索性就不去想,但她现在却很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在海云观住的地方很偏,是一处单独的小院落,灰墙白瓦,墙边还有一些四季常青的竹子。
唐苒拿出了自己的钥匙,打开了卧房的门。
在上学之后,唐苒便很少再到这里了,即便偶尔会回海云观一次,也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并不会踏足这个房间。
房间并不算大,站在门口便可以将里面看的清清楚楚,靠近墙角的地方放着一张大到离谱的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些书和符箓,书桌的后面还放着两张椅子。
大多数人家的书桌后都只会放一把椅子,因为默认书桌只有一个人会去使用……两个人,所以才有两张椅子。
唐苒看了一会儿走到了那张书桌面前,开始翻找,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她几乎将房间里为数不多的东西都翻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但目之所能即的一切都不是她需要的。
唐苒坐到了书桌后的一张椅子上,她的手摸向了椅子的把手,忽然她摸到了什么,她将贴在木质把手下的一张小纸条扣了出来。
因为年代久远,所以纸条已经有些发黄,好在上面的字迹仍然清晰。
上面是一段对话。
我不想学阵法,好不好呀,师父父。
当然不好。
上面的字迹尚且稚嫩,下面的笔锋刚劲有力。
一问一答,分别来自不同的人。
唐苒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应晏无缺的要求,唐苒这个原本没有工作的人,最近也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
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之后,唐苒便离开了海云观。
晏无缺的公司和往常一样,仍然是冷冷清清,看不到半个人影。
要不是对方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和那一办公室堪称是价值连城的摆设,唐苒觉得自己真的会怀疑晏无缺开的其实是皮包公司。
唐苒手里把玩着从海云观带出来的那张小纸条,另一只手捧着一本书,表面上是在看书,但实际上却是在想她要怎么才能看到晏无缺在文件上签的字。
“你有心事?”
一直翻看文件的晏无缺忽然问了一句。
唐苒啊了一声,不明所以的抬起了头:“没有……”
晏无缺:“但你的书都是反的。”
唐苒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正拿着一本反书看个不停。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她将自己手中的书换了一个方向,改成了正对着自己又解释:“我想试试反着看的效率会不会很低。”
晏无缺恍然:“原来如此。”
唐苒装作没听出对方话里的揶揄,她起身,状似无疑的再次转到了那副毛笔字前,在端详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感慨:“你的毛笔字都这么好看,其他的应该也不差吧。”
这么问应该很自然吧。
晏无缺:“还算可以。”
唐苒:“……”
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答案,正常不应该是把自己写的字拿过来给她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