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墨的安排下，苏木见到程母一家。
程母当场就又流下了眼泪，想想她这几天流泪的频率，苏木暗想她怎么有那么多眼泪。
程父还是第一次见面，一见面就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苏木，好像在打量一件不合心意的物品，苏木招呼也没打，冷冷的站在那里。
程柳韵之前见过一面，现在离得近了，苏木发现他们长得真的很像，但程柳韵的体型比他要大出整整一圈。
看表情，程柳韵不太喜欢他，挺好的，反正苏木也不喜欢他。
苏木看向妹妹程雪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见面会见到过她，只是当时现场开始混乱，他还以为程雪是来参加见面会的粉丝。
程雪的性格似乎有些腼腆，和苏木面对面站着，怯怯的露出一个笑容。
苏木盯着她看了两秒，冷漠的扭过去头。
去医院做DNA检测的全程，苏木一言未发。
出结果还要一段时间，苏木不想在医院等待，他出了医院，程母一家跟着他出来了。
景墨猜到了他的心思，给他们安排了一家私菜坊，隐秘级别很高的那种。
包厢里，服务人员退了出去，
程母看着冷漠的苏木，伸出手想去抓他：“小木。”
苏木缩回手，说出了今天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别这么叫我，我们不熟。”
程母眼圈一红，“是妈妈的错，妈妈让你受苦了，是妈妈对不起你。”
一旁的程柳韵贴心又心疼的给程母递去纸巾，“妈，别哭了。”
递完又瞪了苏木一眼，苏木回看他，那眼神盯得他有些后脊发凉。
提高音量质问他：“你看什么？”
苏木回道：“看我们长得有多像。”
他问：“你大，还是我大？”
程柳韵皱着眉，纠结了一会才说：“我大。”
“哦。”苏木的反应很淡。
“咳。”一直被苏木忽视的程父开口说话了，“苏木，我是你爸爸。”
“我没有爸爸。”
“你说的什么话。”程父用严肃的表情看着苏木。
苏木向椅背靠去，“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孤儿，我没有爸妈，也不会有哥哥，还有妹妹。”
程父似乎是没料到苏木会是这个态度，他以为苏木会哭着和他们相认，但很明显苏木的态度太过冷淡，不像是打算认亲的样子。
他叹了声气，“我知道你在怨我们丢了你，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你，我们也是没办法，你要体谅我们……”
“我为什么要体谅你们。”苏木打断了程父的话，冷笑，“你们不会觉得我来和你们见面，做DNA检测就是为了和你们相认吧。”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打算。”
苏木拿起桌上的银筷，敲了下杯沿，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先说说为什么要扔了我吧。”
程母刚要张口，苏木就看向她说：“不要说我是在医院被人偷走的，我没那么好骗。”
“哪个人贩子偷走孩子之后，还会把孩子放到孤儿院门口的？”
十一月的寒冬，刚出生没多久的苏木被扔在孤儿院门口，如果不是老院长外出正好瞧见地上的婴儿，但凡再晚发现一刻，苏木就会直接死在那个冬天。
第69章 景墨，我难受
“为什么，要扔了我？”
包厢里的沉默并不能让苏木停止质问，他紧紧盯着程母，程母似乎是受不了他的目光，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脸，发出几声抽泣。
“你怎么跟妈说话呢。”程柳韵不善的目光看向苏木，“太没有礼貌了。”
苏木瞥向他，“她是你妈，不是我妈，还有，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礼貌，因为我有娘生没娘养。”
“有娘生没娘养”是街边的混混经常用来骂他们的一句话，苏木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被骂道，因为这是事实。
“别说了，别说了。”
程母终于承受不住，用通红的、蓄满泪水的双眼与苏木对视，“是妈妈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苏木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他并不想要听到这种无意义的道歉，他要的是原因。
程父沉默着，一如过去的二十几年，他在家庭中的角色一直都是沉默的，甚至是隐形的。
不论是程柳韵还是程雪的成长中，还是在今天苏木的面前。
好似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没有任何错处。
苏木不给他置身事外的机会，他问程父：“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程父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理解我们。”
“生你和柳韵的时候，你妈早产，你们两个一出来就进了保温箱，医生说你们其中一个还有肺炎。”
“那时候家里还欠着一大笔债，我们实在是养不起你们两个，你要理解我们，如果不是不得已，没有父母会扔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