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的考核十分严格,老五和首辅每年都会亲自督查,所以吏部那边即便有顾司这位直属上司的推荐,但吏部也没有考虑对秦欢升迁。
不过这秦欢没有建树,也没有犯过什么错。
禁军也跟皇后说了一下他们所了解的秦欢,十八岁成亲,一妻六妾,生了一大堆女儿之后,在三十四岁那年才得了一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
这一次冒犯赤瞳的,就是他的儿子,宝贝疙瘩被一个作坊女子砸伤了脑袋,那得心疼死他这个爹了,所以才会马上拘禁徐师傅,且用刑让他交出那少女。
元卿凌听了之后,继续闭上眼睛意识散发,发现这秦欢的儿子作恶也不是头一次了,强抢民女也发生过几次,每一次他这个当爹的都帮他兜底,把那些女子安置在府中与他为妾,再给些银子女子的家人,便算把事情遮掩过去了。
也就是说,这个任上碌碌无为的爹在无底线地宠溺儿子,包庇儿子犯罪。
马车抵达北衙,元卿凌带着两名禁军入内,这两人都是挑选过的,是禁军里武功最为高强的。
既是闯进去,必定遭到阻拦,便见几名兵马司一涌而出,拦下了元卿凌和禁军,喝问道:“你们是谁?为何直闯兵马司北衙?”
因元卿凌和禁军都是穿着便服,元卿凌衣着素来简单,方便出行,所以没有十分名贵。
禁军拦在元卿凌的面前,欲怒喝回去的时候,元卿凌先说话了,“我来找你们的秦大人,说清楚一些误会的,我的侄女伤了你们秦大人的公子,这里头怕是有什么误会。”
兵马司其中一人冷笑一声,“正愁找不着你,你倒是自个送上门来了。”
“你们秦大人呢?”元卿凌问道。
“带他们到侧厅,我这便去找大人。”那人对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声,随即进了衙内。
元卿凌和两位禁军被带到了北衙的侧厅,带他们去的人倒没有十分粗暴无礼,只叫他们不要乱走,在这里等着秦大人便是。
没过一会儿,便见一名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走了进来,他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瘦削,神色阴沉,颇具威严。
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人便是方才在外头说话的兵马司。
来人便是北衙的副指挥使秦欢,他进门便打量了元卿凌一眼,再看向她身旁的两人,见两人高大强壮,似是懂得武功的,也不为意,兵马司里谁不懂得几招武功?
但他对女子的态度十分不悦,见他进来,她竟兀自坐在椅子上,并未有起身见礼的样子,且她的模样绝美娴静,隐隐透着威严与贵气。
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莫不是什么大官家眷?
但随即否定,不可能,若是大官家眷,怎么会让家中姑娘到作坊去抛头露面?再看她的衣饰,也寻常得很,一点都没有官家娘子的派头。
第1972章 你给我儿做妾吧
元卿凌先开口了,“秦大人,我问你,你北衙扣押了宁雅木雕作坊的徐师傅,她是犯了什么罪啊?”
秦欢扬袍坐了下来,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北衙办案,是你一介无知妇人能过问的吗?”
禁军怒喝,“大胆,问你话,你回答便是。”
秦欢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着说话的禁军,眸光锐利,“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北衙这么放肆。”
元卿凌对禁军压了压手,示意他不必说话,禁军退后一步,站在皇后的身侧。
元卿凌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看着秦欢,“家人没见过世面,鲁莽了,那日在作坊发生的事我也了解了个大概,我家中姑娘在作坊学艺,令公子冒犯了她且出手伤了徐师傅,我家姑娘反抗也伤了令公子,按说徐师傅是受害人,为何抓捕她到北衙关押且施刑了?她犯了什么罪?”
秦欢盯着她,“所以,那日伤人的女子,是你家中的人?”
“是的。”
秦欢眼底怒气浮起,“把她带来,我便马上放了那守寡娘子。”
“事发经过,秦大人了解吗?”元卿凌淡淡问道。
秦欢冷冷说:“你家那野蛮姑娘,误解了我儿一番好意,竟出手伤了他,从小到大,我骂一句都舍不得,凭什么被你家姑娘砸了脑袋?她既是在作坊学艺,逃去之后,自然是守寡娘子代其受过,你如果不想牵连守寡娘子,便把她交出来。”
元卿凌眸色淡冷了下来,厉声道:“所以,其实案情经过你都是了解的,你知道你的儿子轻薄我家姑娘,甚至有强抢回去的意图,被徐师傅阻止之后,纵人伤了她,我家姑娘为救师父出手反抗,伤了你的儿子,这本是正当的防卫,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却变成了我家姑娘的错?还有徐师傅被你儿子伤了不说,还被你带回北衙用刑折磨,天子脚下你敢这么胡作非为,仗谁的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