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峭摸了一把脖颈,摸到了点血珠, 好在割的不深, 只稍微有些刺痛。
他没跑, 他还要等着魏忠。
只见那腰刀终究不敌绣春刀的威势,连连后退下, 老三被刺中胸膛,瞬间到地!
魏忠刀尖指着他的鼻子问:“胡通呢?”
老三不服气地吐出一口唾沫:“呸!”
沈峭突然开口:“小生知道在哪。”
老三骤然狠毒的目光看向他,然而下一秒便被一刀割喉,死不瞑目。
沈峭的心突了下,到底是第一次看见杀人,他的唇角抖了两下,随即恢复如常。
这个样子,到让魏忠高看他三分,若是寻常书生,不谈多失态,害怕得说不话来都是轻的,却不想这书生还能泰然自若。
魏忠收起浑身的杀气,走向沈峭问:“书生,带我去找胡通。”
沈峭深吸一口气:“好。”
*
那边,胡通四人见沈峭和老三迟迟未归,老二最先忍不住:“老大,那小子不会跑了吧?”
胡通皱着眉:“老三机灵,看着他呢,他的包袱和路引还在这,能跑到哪里去?”
老四的手里就拿着沈峭的包袱,里面放着沈峭的路引,也是变相拿捏沈峭。
一行四人正等着不耐烦,想要过去看看的时候,魏忠带着沈峭杀了过来。
与四人直直地对上,四人忙紧张地握上刀柄,眼神阴鸷地看向魏忠和沈峭!
胡通咬牙:“好个书生,枉我如此信任你!”
沈峭不慌不忙应声:“你是胡匪,小生好歹读过圣贤书,怎会与尔等为伍!”
“我呸!要不是老大拦着老子,老子早就一刀宰了你!”老二嚷道。
“你们也只不过是想由小生带你们进城,才暂留小生一命,何必说得冠冕堂皇。等你们进城后,小生还能有命在吗?至于信任?你们拿捏着小生的路引,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信任小生?”沈峭怒道。
“书生嘴巴子足,老子说不过你,”老二哼哼,“正巧魏忠也在,新仇旧恨,一并来算!”
遇到他们,想必老三已经遭遇不测,但他们还有四人,四对一,那个书生暂且不算人,不定谁有胜算!
魏忠上前一步,朝沈峭喊道:“书生,躲好。”
沈峭略一拱手,便默默退出了战场。
果然如他所料,平时闷不做声的老五武功最高,当老大他们都败下阵来的时候,他还在坚|挺着。
头个被一刀毙命的是老四,他的武功比之老三还不如,堪堪接了几招,就露出破绽,被魏忠逮住机会一刀结束了性命。
胡老大受过重伤,慢慢地也坚持不住,就当魏忠的刀刺向面门的时候,老二扑到他面前,替他挡了致命一刀!
胡老大悲痛欲绝地喊道:“老二!”
老二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朝着老五喊道:“带老大走…”
老五挥出一手漂亮的剑花,暂退魏忠,一把抄起胡老大的手臂说:“老大,走!”
胡老大亲眼看着老二在他眼前咽了气,然而自己胸前的伤口再次裂开,开始头晕目眩,他咬牙道:“我们几个兄弟总得要活一个!”
他恶狠狠地盯着魏忠说:“老五,一定要给哥哥们报仇!”
说完,“啊”地一声,提刀砍向魏忠!
几乎是自|杀式的拼杀,抱着必死的决心,给老五拼出条生路。
“噗呲”一声,绣春刀将胡老大的身子捅了个对穿,老五浑身一震。
胡老大哇地吐出口血,死死抱着魏忠的身子,还不忘朝身后的老五喊道:“走!”
老五冷冰冰地朝沈峭看了眼,随后捏着刀柄,含恨逃离。
直到胡老大咽下最后一口气,魏忠才恨恨地踢开他的身子 ,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刀上残留的血渍。
沈峭看着满地的尸体,幽幽叹口气,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包袱。
这时,魏忠喊了他一声:“书生,你叫什么名字?”
沈峭回道:“小生沈峭。”
魏忠又道:“回城?我的马在凉棚那,载你一程?”
沈峭本想拒绝,魏忠补了一句:“要是那老五杀回来,你可招架得住?”
沈峭咽下拒绝的话,微一拱手:“那就有劳大人了。”
“你也不必忧虑,我会让州牧发海捕公文,缉拿那逃跑的老五,想来那老五势单力薄,只怕是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随意出来作乱。”魏忠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老五逃跑前的最后一眼,还是让他心底生寒,顿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