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胡老大爆呵一声,阻止了老二的话。
老二撇开脸,不再看沈峭一眼。
胡老大走到沈峭身边,语气还算客气:“小良,你是书生,的确比不上我们这些哥哥五大三粗的,要不你先歇歇,我们再继续走?”
沈峭有些不满地嚷嚷:“又渴又饿,小生的干娘都被耗子给吃了,还怎么走?”
不满就是对的,不过把这群人说成是耗子,也是他们先挑起,实属活该。老二听了,又忍不住挥拳想要揍沈峭的样子。
胡老大语气微沉:“书生,你要是再不赶紧走,今晚可就要露宿野外,这林子里不太平,时常有野狼出没,你也不想被野狼给吃了,是吧?”
沈峭闻言,装作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随后又梗着脖子说:“那小生要吃东西,没东西吃,小生走不动!”
“早上不是给你兔肉吃了吗?你饿死鬼投胎的啊?”老二骂道。
“就是,你吃的那块兔肉原本是我的!”老三瞪他一眼。
老四没说话,老五抱剑面无表情。
沈峭被说的红了脸,但还是不服输地说:“既然几位大哥嫌弃小生累赘,不如就此分道扬镳?”
老五的剑柄一动,似乎是在等谁的命令。
老二是最耐不住性子的,忍不住拎着沈峭的衣领威胁道:“书生,乖乖把你刚刚的话给老子给咽回去!”
沈峭脸色一白,几乎被掐着脖子,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胡老大抓住老二的手臂道:“老二,别冲动,你快勒死他了。”
老二见沈峭快被自己给掐晕了过去,这才不满地松开手,松开后还嫌弃地道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沈峭:“.....咳!”
沈峭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几位大哥,小生跟你们打个商量。小生知道离这不远处有处凉棚,我们去喝口凉茶,吃点茶点,等填饱了肚子再赶路可好?”
那处凉茶自然是支在官道上的,为的也是来往路人停歇方便。
沈峭上次去府城应试的时候,就在那个凉棚吃过茶点,估摸着离这不远,所以才有此一说。
更重要的是,他与那老板,有过一面之缘。
胡老大没说话,似乎是在犹豫。
老二直接开口:“老大,不行的,如果碰上...”
胡老大打断他的话:“没有如果,书生你既然饿了,去吃茶点便是,我还是让老三跟着你去,怕你一个人不方便。”
他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沈峭知道他这是要派老三来监视他。
不过,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自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即便赶路要紧,但是填饱肚子更要紧,那凉棚小生是一定要去的。”
*
胡老大还是不敢出面,躲在不远处,指使沈峭和老三去凉棚买茶点。
这口凉棚没有名字,老板是个粗莽大汉,他一人就办起了这凉棚,一口锅,两张桌子,八条板凳,就是全部的家当。
既然是买东西,自然是要银子的,然而沈峭的荷包被他们搜刮了去,手头要是拿出银票,肯定就会暴露他还有钱被私藏起来的痕迹。
所以,他来之前,就毫不客气地跟胡老大“借”了钱。
胡老大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和老三多买点茶点。
老板见有客来,忙招呼他们坐下,这几天因为剿匪的事,官道上的人少,他的生意都淡了不少,天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如今看到人来,自然是能有多热情,就有多热情。
沈峭和老三坐下后,他要了两份凉茶,和十个馍馍,还将水壶递给老板,让老板将水壶装满凉茶。
老板自然高高兴兴地为他们准备。
所谓茶点就是寻常家里的馍馍,自然不会有家里的手艺好,面皮有些硬,但是出门在外,有口吃的就不错,哪里还能在乎别的?
咬着粗硬的馍馍皮,他又想到了李姝色的饼。
阿色不常做饼,但是每次做的都很好吃,他觉得比县城里的专门卖的糕点也差不了多少,这次出门,她特地给他准备了够路上吃的口粮,却不想一朝被抢,他还落得个随时丧命的处境。
这么一想,嘴里的馍馍更加难以下咽了。
但是老三却是在催他:“小良,我们赶紧吃,老大还在等着我们呢。”
人哪有不吃饭的?只不过是他们这些土匪饿惯了,能忍着罢了。
沈峭也能忍,但是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忍,他“嗯”了声,加快吃馍馍的速度,眼光却时不时瞟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