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她的头说:“我留着你的字帖要好好练,不要荒废了知道吗?”
孙媛重重点头:“知道了,阿色姐。”
而后,便去向陈县令告别。
陈县令还是派了人保护他们一路相随,直到京城。
临分别的时候,陈县令还递给了沈峭一封信。
是一封他推荐他去龙章学院求学的信。
这龙章学院的方院长与陈县令有几分交情,当年他在京城犯事,得罪权贵,也是方院长在其中周旋,才保得一条命,被贬到柏松县当县令。
沈峭道谢,将信封收下了。
所谓学识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庭钧家还派大儒与他教学呢。
沈峭如今在宝松县乃至良州是名头很盛,但是不代表去了京城,就没有胜过他的人,如今去京城最有名的学院,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相互切磋,何尝又不是一种机会呢?
陈县令眼中闪过希冀,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去吧,好好考,别辱了良州第一学子的名声。”
沈峭应声道:“是。”
*
李姝色在这个世界还是头次出远门,感觉哪哪都新奇,趴在车窗朝外看。
看见路边不知名的野花都要喊沈峭一起看,沈峭原是闭目养神,也不知在盘算什么,听到她的声音,也还是会探头去看。
李姝色其实也有开解他心结的意思。
她比他多活十几年也不是白活的,先他一步走出来,然后再慢慢开解他,仇要报,但是生活不仅仅有仇恨,还有别的。
他们带的包裹不多,沈母一直存着的四百两他们带上了,她存钱的地方从来也不避讳着他们,所以当李姝色拆开方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蓝色方巾,边缘略显褪色,可见是用了很久,里面包裹着银票,和备用的碎银子,裹得整整齐齐,一点都不马虎。
除了钱,和换洗的衣物外,李姝色还将李琸睿给她的玉佩,以及美人娘娘赐的玉簪给带上了。
那老五只为寻仇,又见沈峭家贫,况又得了张家父子的银子,所以就没有翻箱倒柜。只是没有见到沈峭,便把所有的怒气与怨气全部发泄在了二老身上,割喉还不够,还要硬生生地用绳子吊起来。
杀人、诛心,一样不少。
*
在路上颠簸了十来日,终于抵达京城门口。
与护送的差役道别,凭着路引,顺利进城。
李姝色虽旅途困顿,但是还被京城里的热闹气氛给吸引住了。
与府城不同,京城的街道美景自然更胜一筹,沈峭也是头次来,也不免多看几眼,但是手里却还记着拉着李姝色的手,以防一个不留神,她就被人群给冲散了。
这个时候,沈峭表现得就比李姝色沉稳许多,心里还觉得李姝色到底孩子心性,她指着街头的糯米糕就要吃。
她是真的饿了。
沈峭付钱后,李姝色欢欢喜喜接过老板的糯米糕,咬过后,又递到沈峭嘴巴,“夫君,你也尝尝。”
沈峭浅尝一口,问道的确不错,虽然府城也有的卖,但是味道却是不同,京城里的明显精细些,但也明显贵些。
李姝色真孩子心性,吃完糯米糕,又跑去看别的东西,沈峭拉不住她,眼睛就锁着她,认命的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昭素公主在东街口施粥啦!”
呼啦啦,墙脚出的几个小乞丐连忙捧着破碗跑了,而路上也有些人也朝着乞丐的方向拔腿跑了过去。
李姝色在一家面具摊前,拿着一只猪头面具,戴在脸上试着玩,又举到沈峭脸前,噗嗤一下子乐出了声。
玩了一通后,问老板娘:“老板娘,我初来京城,怎么刚刚发觉好些人都往同个方向跑?”
老板娘笑盈盈道:“姑娘,你不知道,他们是去东街口,今日准是昭素公主在那里施粥呢。哎呦,这昭素公主本是贵妃流落在外的民间公主,接回快一年了,可心善着呢,时不时就在城门口施粥,怪不得得陛下贵妃钟爱。”
李姝色脸色有些发冷地放下面具,“多谢老板娘告知。”
说完,便没有了闲逛的心思。
昭素公主是谁,可不就是那张素素吗?
沈峭那夜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他们两家的恩恩怨怨。
恩是彼此对对方都有恩。
但是怨嘛。
李姝色心中冷笑,谁能想到仅仅是因为块玉佩,就让张家动此杀心?
想要杀了她,以及灭掉沈家的口,想要没有后顾之忧地当她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