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让我这些天就在家养着,我闲得不行,该做的衣服鞋子我都做好了,”刘思诺瘪嘴。
“那也是为了你好,”杜月兰扒拉了一下她的大辫子,“等你出嫁了,还会想呢。”
“我知道。”
刘思诺红了脸,“上次红果来可羡慕我了,说我就嫁在本生产队,还说她也想嫁在家附近。”
“那有点悬,潘大哥他们不会答应的,咱们生产队,”杜月兰说句老实话,“和红果差不多大,人品模样还不错的,不是成家了,就是不着调。”
“那确实难,”刘思诺点头。
忽然旁边的刘思承也不知道听温庆平说了什么话,在那哈哈大笑。
二人对视一眼后,刘思诺小声道:“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杜月兰眨了眨眼,“确实不错。”
刘家的家风好不说,刘思承人品也不错,又在公社上班,以后还可能往上调。
“我哥长得也不差,也有一把好力气,品性也好,”刘思诺使劲儿夸她哥哥,“你说红果要是做了我嫂子,那咱们三都在一个生产队了!”
“咳咳,”杜月兰赶紧打住她的话,“你哥比平哥还大一岁,为什么到现在没成家,你不知道?”
刘思诺闻言脸一拉,“也是,忽然觉得我哥配不上红果了。”
在刘家待了一会儿后,二人就离开了。
他们去找野薄荷,这天热,野薄荷泡着喝清凉解暑。
在找野薄荷的时候,杜月兰就提起刘思承的那个事儿,“当年那户人家搬走后就没来过信,这些年也没联系到人,不能一直等下去吧?刘大哥都这么大,那姑娘说不定都嫁人了。”
刘思承有婚约,是父母在他和那姑娘小时候定下的,刘思承也很喜欢那位姑娘,但十岁的时候,那家人搬走了,说是回姑娘姥姥那边。
搬走后也没来过信,刘叔也去那姑娘姥姥的家乡找过人,但却被告知,那户人家去那边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在那边安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人就找不到了。
刘思承这些年一直记得那个婚约,所以就没想成家。
但刘叔他们也觉得那姑娘和刘思承一样大,可能早就成家孩子都几个了,便一直念叨着让刘思承去相看。
“如果真想两家结亲,那边不可能不联系这边,”温庆平把薄荷摘到篮子里,“思承他们联系不到,那边知道这边的地址,却连一封信也没有,说明结亲的事早就忘了。”
“那也不能一直等吧?”
“是啊,但思承这个人认死理,如果那边没有找到,给他一个回答,他会一直等。”
这些年刘思承也在四处打听那户人家,但一直没有消息。
温庆平能在家里待十天,本来也该去杜家还有舅舅家看看的,但因为最近秋收,地里忙得很,他们去了也打搅,于是就暂时在家待着。
供销社开始收东西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温大姑他们已经把鸡蛋送过去回来后,更是证实这个消息是真的。
温母在家翻看东西,却发现他们家并没有什么可以卖到供销社的。
鸡蛋倒是可以卖,但现在猪肉本来就不好买,就靠这点东西维持体力,她要是把鸡蛋卖了,家里人一定会埋怨她,所以温母便只能叹气。
这天下午,温庆平正在编竹椅,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哭声。
“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
一旁编草鞋的杜月兰还有温庆美,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院门处,往温大姑那边院子那边看。
“谁啊?”
杜月兰不认识和温大姑说话的那人,于是问温庆美。
温庆美抿了抿唇,“是庆兰姐姐。”
温庆兰,温大姑的二女儿,嫁给了一个瘸子。
杜月兰看向那个穿着破烂,瘦得很,又满脸憔悴的女人,“不是说她婆家日子过得还算行吗?”
“行啥啊,”温庆美叹气,“那个姐夫不是残疾吗?为了给他讨媳妇儿,所以一大家子凑了一笔钱,那彩礼是不少,可全给了姑,姑呢,也没给什么陪嫁,那边的日子也就那样了。”
“谁?”
温庆平没听清她们的话,又问道。
“庆兰姐。”
温庆平和这两个早就出嫁的表姐并没有什么交集,话都没说过几句那种。
“她在哭啊?”
“对,”杜月兰眼睛看着那边,“好像是向姑借钱,欸,还跪下了!”
温庆兰确实跪下了,她一边哭一边哀求温大姑借点钱给她。
“你知道庆林表哥他们在哪里上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