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菱解释说并不是两男子之间有断袖之癖。
“偶有同榻而眠,交情甚好,日日同榻,则不可。”
六皇子是一个男人,他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正常的男性,怎么可能会夜夜睡在一起呢,玉魄对同窗的邀眠并不拒绝,两人虽未有什么,但是林菱心中还是膈应,况且,到底有没有,听信的也只是玉魄的一面之词罢了。
她此刻的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好像在将这两年装的水给倒个干净。
再看这张脸,依旧是这张脸,但是好像少了些什么,依旧很好看,但是,不耐看了。
“我又没让你救我!”他赌气侧过头去。
林菱使劲地将他的头扳过来,严肃又认真地打量着他,没错,还是这张脸,但是,不可爱了。
“月亮,你不可爱了。”林菱冷漠地说,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思索,以及一点疑惑。
这个眼神,让玉魄没由来的感到恐慌,他甚至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
“玉魄,我已经二十一了,你娶我吗?”林菱突然这样问,若是从前她这样问,她一定是是羞涩的,期待的,但是如今,她心如止水,只是静静地瞧着他的细微反应。
“可是我没有聘礼。”他眉头紧锁。
“没关系,我不要聘礼。”骗你的,现在我脑子没有水,以前不要,现在可不行。
“可是我娘不在,婚姻大事,我不能擅自做主……”玉魄还在犹豫,甚至在斟酌些能找出借口的话来。
“你爱我吗?”林菱笑的有些玩味。
“……爱。”他迟疑片刻,说出一个字后,看向她脸上的神色,这个字似乎是违心,亦或是不自信,他声音很弱。
林菱露出了然的笑:“那你想娶我吗,即便是为了我的嫁妆?”
“我……”他说不出口,说不出那么无耻的话。
“我知道了玉魄,你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确实累了,两年了,她没有在他那里得到一点实在的东西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礼,当然,她送的东西都是她心甘情愿的,是她活该的,但是她现在不心甘情愿了呢?
她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开始衡量感情的价值了,玉魄给不了她金钱,权力,甚至感情。
她连最基本的感情需求都无法得到满足,两年来,她得到的是自己的眼泪。
她想起自己躺在床上,仿佛被抽空了浑身力气,只盯着公主,问她:“您爱驸马吗?”
公主顿了片刻,笑着说爱。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公主会迟疑,会停顿。
那不是爱,是不甘。
是恨,是怨。
如她这般,爱在消退,留下的便是不甘和疲惫。
她第一次尝到爱的滋味,便以失败告终,喜欢带来的激情退却,她也由冲动变的冷静,她开始回到曾经的功利。
“我不走,你先答应我,我要离开京都。”玉魄很执着,可是林菱讨厌他的这份执着,若是这份执着用来喜欢她该多好,为什么偏偏要用来离开她呢?
“玉魄,你太天真了,你现在是个黑户,哪也去不了。”
“你可以帮我。”
林菱听了,觉得有点可笑和生气,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会无条件地答应他的任何理由,喜欢难道就是被用来这么糟践的吗?难怪会有侍宠生娇这个词。
“凭什么你觉得我会帮你呢?”
第39章
“是我的宽容让你觉得,我无论怎样生气,都不会对你怎样,还是我的喜欢让你觉得,你可以肆意妄为,无视我的安危呢?”林菱沉着声,幽幽地说到。
“你只是一个黑户,没有路引,没有身份凭证,你哪里都去不了,甚至刚出城门都可能因为身份可疑而被抓起来,进而供出我,我私自救了逃犯,你觉得依当朝律令,我又当如何呢?”林菱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讥讽和哀伤。
“我……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玉魄支支吾吾道。
“我不信。”她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在别人的口头上。
“我帮了你出城,帮你弄到路引,弄到身份,那以后呢,我总不能一直帮你,一直给你善后,玉魄,你还有一年多便要及冠了,而我,也仅仅才二十一岁,就算以虚岁来算,我也才二十二,人生百年,若以寿计,我还有约八十年,若以病八十寿论,我亦有约六十年,若以短寿计,则以四五十岁终,我亦有二十年寿,难不成,我终生便将性命系于你身?”她权衡着利弊,以清醒的头脑计算出自己的寿命,她不再信任玉魄,她说出这些之后,眼神无意地藏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菱菱,你帮我,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我会——”
“住口!”林菱按捺住胸膛升腾起的怒意,她的眼神中的情意在一点一点的消散,“玉魄,你太贪心了!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