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麦芽想到了未来她的娃或者她娃的娃要是想考军校或者想考公务员,却因为顾爱国今天进公安局的事受了影响,她会忍不住拿着大砍刀追着顾爱国砍。
顾爱军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有影响!”
得到顾爱军的肯定后,谷麦芽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只不过到了晚上睡觉之际,谷麦芽心里却极其不安。
“噗通噗通……”
寂静的夜里,谷麦芽心跳得特别厉害,那一声声剧烈心跳声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尤为清晰。
她缓缓地捂住了胸口,总觉得这个时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难道是爱国出了事?”现在也就只有顾爱国没有在她身边,谷麦芽心里寻思着,会不会是他出了事?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了门边,想开门去找顾爱军再次确认下顾爱国的事,可她的手才放到门上便不动了。
她想到了顾爱军说的话,安慰着自己应该相信大哥,况且现在都已经深更半夜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便又回到了床上去。
这一晚,谷麦芽睡得异常不踏实,她大半个晚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到了顾爱国判了刑,被人押送到刑场等待砍头。
壮硕的刽子手一手握着大砍刀, 一手举着一碗白酒往嘴里灌去。
他将大砍刀举起,嘴对着大砍刀喷出了一大口的白酒。
“午时已到,行刑——”
随着监刑官的抛下火签,刽子手举起了大砍刀,对着顾爱国的脖子砍了下去。
“啊——”
谷麦芽惊恐地惨叫了一声,人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脸上布满了细汗,捂着胸口大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猛拍着胸口嘟囔道:“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顾爱国今天要是回来了,我非得扒了他的皮,害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她偏过头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瞧,外面朦朦胧胧一片,太阳还未出来将光明带到人间。
不过她也睡不着了,便换了衣服往屋外走去。
“麦芽,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太阳都还没出来呢,你再去睡会儿!”李大红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谷麦芽开门的声音循声望了过去。
谷麦芽摇了摇头,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大娘,我睡不着,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李大红听到谷麦芽如此一说,她心里一个咯噔,小心翼翼地问道:“麦芽,你做了什么噩梦?”
她昨晚也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都是顾爱国小时候遭受顾西山虐待的场面,她一个晚上都在忙着拦顾西山,可却怎么也拦不住。
谷麦芽看了李大红铁青的脸色,她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似的,试探道:“大娘,我梦见爱国出事了,你是不是也做噩梦了?”
恰恰就在这时,顾爱军挑着一桶水走进了院子里,正好听见了谷麦芽的话,他的身体一晃,脚步一顿,原本平稳的水桶晃了些水出来,留下了一滩水渍。
他缓缓地转过头,视线在谷麦芽和李大红的脸上扫了一圈,心里隐有不安。
他昨晚也做了一场梦,梦见顾爱国闯祸了,被人连捅了十八刀,肠子都流出来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做了这么一个离谱的梦,可现在他听着谷麦芽的话,又看了李大红的神情,便明白了她们也都在这一晚上做了噩梦——而这噩梦,多半是关于顾爱国的。
这时候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迷信的想法——他弟多半是出事了,这是老天爷给他们的启示。
顾爱军的脸色青红交替,真可谓是“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他抿了抿嘴,继续挑着水倒进了水缸里。
他放下了水桶,走到了李大红身边,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谷麦芽和李大红,沉声道:“做什么噩梦?梦都是相反的!大娘,我还有事,先出门一趟!”
他说完这话,都不等李大红开口,便急匆匆地往外跑去了。
“哎哟!爱军,你还没吃早饭呢!我灶上正蒸馒头呢,你赶紧抓两个填下肚子!”李大红抓着木盆里湿漉漉的衣服,冲着顾爱军的背影大声喊道。
顾爱军却连回头都没有,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谷麦芽和李大红的视野之中。
他此刻心里火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刻见到顾爱国。
他总觉得自己再晚一步,将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谷麦芽看着顾爱军消失的背影,垂下了眼眸。
“哎呀!麦芽,爱军说的是,梦都是相反的,你别想太多了!肚子饿了吗?先去吃俩馒头垫一垫肚子!”李大红看着谷麦芽低落的神情,连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