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泉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顺着那道细细的伤痕描摹而下,慕容晓却突然不愿意了,他重重一下就打掉了她的手,这一下下手又狠又重,鬼山泉子下意识痛道“疼!我的手......”
慕容晓猛地一颤,他意识模糊不清,又中了麻药困意重重,五感尽丧,耳边只听到一句女声,也不知道是何人。
云里雾里地,他竟以为是月上霄,心头一震。
鬼山泉子顿了一顿,察看他脸色,要瞧他的伤势如何。只见那慕容晓迷茫失神,呼吸急促,显然又催动经脉了。
慕容晓伤的过重,他紧闭着双眼,昏迷中却感觉到一阵芬芳,他当即张臂抱住那女子:“月姑娘,这回,无论如何我是不放你走了。”
鬼山泉子大惊,连忙挣脱。可慕容晓发现她要走抱的更紧了,双臂紧紧箍着她,勒着她的细腰。
他猛然想起来自己方才打了她,赶忙抓着她一只手给她胡乱地揉着,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打疼你了,你生气了?那你也打我好了,使劲打!”说着,他就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去。
这边鬼山泉子又急又恼,她还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过,十几年清心寡欲,现在让这慕容晓搂在怀里,还给他抓着手,她身子一缩,不由自主地要推开他。
她要推开,那慕容晓却抱得愈发紧了,二人这么一推一搡的,慕容晓的伤处立时剧痛,脸色一阵面无血色,嘴唇也更苍白了。
“我受伤了,还病了,你怎么还凶巴巴地推我,怎么对我一点旧情都不讲?”慕容晓伤心不已,道:“你不喜欢我,便连可怜也不可怜我了,我不过是名字里没有“怜”,其实我比他可怜多了......”
鬼山泉子见他疼痛,便不敢再强行推他,她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慕容晓,你认错人了,我才不是那个月上霄呢,快放开,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这话本该是冰冷无情,可她本来对慕容晓就有些喜欢,这会儿又得他抱着搂着,心头一软,就连这冷冰冰的话竟也多了那三分羞怯与柔情。
她说了这几句,慕容晓压根就没听清,他意识混乱的不成样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见怀中的女子不再抗拒他,他也感到欣喜,就连那苍白的脸颊也有了一丝血色,红润了不少。
“月姑娘,我的眼睛很疼,睁不开,我看不到你了,你恼不恼?”慕容晓说着,又想伸手去碰眼睛,鬼山泉子灵机一动,连忙握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咬,表示不许碰。
慕容晓异常乖巧,搂过了她,再也不碰眼睛了。
鬼山泉子被他强搂着,枕着他的手臂,又见他说这几句话时的乖巧柔情,全然不似往常的冷酷无情,她不由得眼神凄楚,胸口一痛,这月上霄是哪一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若他爱的人是我,若他能真心这样待我一回,那便是死也值得了。
想到这,鬼山泉子一直咬着唇,泪水却忍不住地滴答滴答地往下落着。
“你不和我说话么?你是不想理我?”慕容晓正柔声地问着她,忽然间听到了啜泣声,天,自己怎么又把月上霄惹恼了,居然还弄哭了。慕容晓有些不知所措,他拍着她的背哄她道:“不想理就不理了,不和我说话也没事,你别哭啊!”
“不,”
鬼山泉子听他说到这里,心里一酸,两滴泪珠夺眶而出,她眼睫渐渐低下,语气哀伤道:“我是伤心,只是你却不懂,还招的我愈加伤心了。”
慕容晓一听,自顾自思索着,忽然意识到月上霄已经和哥哥在一起了,他现在这样强留着她,不肯放她去找哥哥,这便是为难于她,怪不得,怪不得她说自己伤她的心了。
可是,他哪里舍得放她走?若他放手了,哥哥是不伤心了,月上霄也不伤心了,可自己得多伤心啊!慕容晓越想越难受,犹如身处寒潭,痛心入骨。
“再过一会儿,你就再让我抱一会儿吧,哥哥他...若是知道了,就让他一掌打死我,把我碎尸万段,我...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死后不怨他,不报复他,真的。”慕容晓闭着眼睛一个劲地哀求道:“月上霄,你信我,我真的不会报复他的,我也不是故意要冒犯你,我就是......就是......太想你了,你别那么狠心......”
慕容晓说个不停,手上越抓越紧,就是不肯松。
慕容晓生的俊美,风流倜傥,只是平日里较为冰冷了些,如今受了伤真情流露,反倒比从前的潇洒不羁更添痴情哀伤,鬼山泉子给他搂着,又被他一席话说的心头软酥,竟情不自禁往他怀中凑去。
而这一凑,又闻到了慕容晓身上的奇香,还有正值少年的男子汉的气息,一个瞬间,竟叫人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