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月的福,云凌风成了萧家又一“收费景点”。
其实,那些不过是月上霄曾经用过的旧物件罢了。
那里简陋破败,风大沙多,萧家的人不过是为了囚禁她,才将她放在了此处,却不想,那小小的破烂屋子还能有今日的造化。
也是,造化弄人了。
“是吗?”月上霄纤纤玉指滑过青石上的一道道裂缝,嘲弄地道:“那可有些过分了……”
“这还不算呢!那里不只是公主殿下曾经的居住之所,而且还是兰阁君的一片福地呢,听说啊,现在每日都有数不清的学子前去跪拜,考试临近时,人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有人补充道。
“兰,阁,君”月上霄一字一顿地念道,语气一滞。
“公主殿下还不知道吧,兰阁君就是圣君为公主殿下聘请的老师,现在简墨斋任职,是此次百花朝试的鼎元呢!”那侍女想了想,又道:“听说他自小也是在萧峰山读书修炼,是公主殿下的伴读,所以,凡是希望在朝试中取得名次的莘莘学子都跑去那里了,说是在那里读书可以通晓天地之奥妙……总而言之是神奇的很......”
“那里夜里风大,冷飕飕的,跑到那里读什么书?”月上霄觉得有些可笑,这些学子平日里也都是有头有脑的,怎么这会儿却痴傻了?放着家中炭火暖炉不要,还巴巴地跑到那里去挨冻。
“公主殿下,这您可就不知道了,您觉得山上过于简陋冷清,可那些学子却不觉得,听说在那里借宿一晚都好贵呢,一锭银子都不够.......”那侍女又说道:“不过也说得通,若是能跟兰阁君一样成为鼎元,还会在乎那几锭银子吗?还不是几句话的事。”
这几人正说着,一个人影突然靠近。
“什么人?”月上霄眼神冷冽,一指翻转,泪断剑嗖的一声就窜了出来,剑气四射。
“奴婢参见兰阁君......”侍女和侍卫却齐齐躬身道,被月的剑气吓到,微有颤抖。
只见有一个男子慢步走了过来,他一身墨绿色的纹底锦服,大片的方泽草在他的衣裳上若隐若现,一条发带束着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眉下的眼眸像化不开的墨。
“韩可?”月上霄有些震惊。
“简墨斋韩可拜见月公主,月公主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韩可向她行礼道。
“简墨斋......是你?”月上霄迟疑道,可飞扬出鞘的泪断却仍不收回。
“公主殿下贵人多忘事,一时记不起也是有的,只是如今公主殿下既已想起了在下,不知可否先将泪断收回去。”韩可碰了碰剑锋,佯装轻松地说道:“即便是公主要杀在下,也不必用泪断这样的上古宝剑啊。”
月上霄看着他,渐渐收了神力,那泪断也嗖的一下又收回了鞘中,却退后了几步。
韩可早知她心性不同以往,可见她这样防着自己又有几分心伤,便叹道:“月公主这是做什么?可是在下这几年容貌越长越凶残,吓着公主了?”
“不是。”
月上霄定定地看着他,道:“我只是不知道,现如今,我该叫你韩可,还是该称你为兰阁君?”
韩可心头一颤,半晌,他轻声道:“既然是月公主,那就还是叫韩可吧。”
“韩可,”月上霄看着他的眼睛,道:“这些年,你可还好吗?”
韩可笑了笑,道:“托公主的福,一切都好,只是在下寻一人寻了四年之久,委实有些辛苦。”
“为何寻她?”月上霄却打断道:“那人可是你的亲人?还是失散多年的恋人?”
“都不是。”
韩可突然抬起头,说道:“非亲非故,却如命重。”
许是韩可的语气太过认真深情,月上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几乎就要掉下泪来,她别过头去,又望向了那座大理石砌成的小桥。
月上霄还记得,以前在慕容府的时候,晴儿带她观赏的第一处景色就是小桥,晴儿说了,那是慕容晓专门叫人用千年寒潭的美玉雕刻而成的,他还给这桥起了个极其雅致的名字——玉钩桥。
不得不说,他起名的技术是真的不错。
只是慕容晓法术高超,性子又不是规规矩矩的,在月的印象里,他从来就没有好好走过路,经常是一跃二飞三空翻的,那么小的玉钩桥,慕容晓每每一个空翻就跃过去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会让人每日擦拭那座桥,下雨的时候更是如此,要那每一片寒潭美玉都干干净净的绽放光辉。
月上霄见那下人擦的辛苦,便忍不住问道“这桥建在那里不就是让人走的吗?你自己不走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刁难别人天天擦啊?”
谁知慕容晓却翻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寒潭玉一日不净都是亵渎,你居然还敢踩它让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