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已故去, 就安葬了吧”上官元闭了闭眼,道:“怎么说,她也是月的生母。”
“可是要按照圣后的规格下葬?还是——”韩可没有说完,他心里很清楚,上官元心里也很清楚,吕娥才是狸猫换太子的主谋,人虽已死,可罪却未定,若是按照王法处置,她理应被废除才对,根本没有资格以圣后的最高规格下葬。
可是......
“她虽做了错事,可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上官元想起吕娥被月上霄一剑穿心的模样,心中不知作何滋味,道:“按圣后的规格下葬,不予废后。”
“是。”韩可回道。
忽然,一只紫色的灵蝶飞了过来,翩翩而舞地掠过他们的头顶上空,只见上官元一伸手,五指快速地一个收拢,那灵蝶瞬间就被化了去,化为点点粉末。
“圣君,这是月的灵蝶!”韩可惊道。
“我不能,再让她与那些妖邪混在一起。”上官元皱起眉头,道:“残月繁花也好,空音幻蝶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月上霄将来是一代女君,怎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
“圣君有所不知,那慕容晓曾多次救过月的命,还有慕容怜,他对月也是真心真意地好,绝不会有一丝歹意的。”韩可顿了顿,颇为犯难地道:“而且月对他们,似乎也很有感情......您这样做,只怕月知道后会不高兴的。”
“她如今才多大?哪里懂得识别人心?只怕是被那两个少年迷惑了,莫说是华长典,就是整座广陵城的人都知道残月繁花风流成性,慕容怜又是妖神,百家百派必然容不得他,王室公主怎么能与他们交好?”上官元一想到这些就极为不快道:“过些日子,华长典就要举行十年一次的百草谈,一来祭拜人族神迹方泽草,二来就是要弹劾这些妖邪,将他们一网打尽!”
“圣君,有一句话,韩可不得不说,还请圣君恕罪。”韩可深深作揖,沉声道:“圣君可莫要忘了,月就是上古残神将离的重生,她可就是您口口声声要杀的妖邪——邪芍药。”
“没错,不过,本君已想出一个法子,好让她脱难。”
上官元道:“月是邪芍药不假,是将离也不假,可她也是本君的亲生女儿,也是未来王位的继承者,她有着天下最强大的经脉路数和神力,她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妖族和邪族抗争的人!”
“圣君,您莫不是打算......”韩可似乎猜到了,脸色微变。
“本君要她,杀了慕容怜,为百姓铲除妖邪。”上官元微微抬起头,朗声道:“只要她杀了这些妖邪之人,就可以在百家百派的争斗中丰功立业,女君一位,非她莫属!”
“若那时谁还敢说闲话,那就是找死。”上官元道。
“圣君,她不会那样做的。”韩可摇了摇头,坚定道:“她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韩可,你虽聪明,但毕竟年龄小,不通世事。”
上官元笑了笑,淡淡地道:“月先前无依无靠,没有阳光大道可走,所以她被迫走上了一条荆棘小路,现如今我把利害都告知她,她又怎会不管不顾?”
“况且,妖邪本就该杀,不管是不是为了月,本君总归都是要除去他们的。”上官元冷声道。
“圣君,您不了解月,”韩可却异常坚定道:“她绝对不会杀的。”
上官元回过头,看着他。
“韩可,”半晌,上官元忽然冷声道:“月,也是你能叫的吗?”
“我......”韩可被问得一时语塞,他自小就那样叫她,却没想到今日不同往日,月上霄早已不再是月上霄,她已经是上官王族的公主殿下,来日的第一代女圣君了。
“圣君息怒,是韩可一时忘了规矩,无心冒犯了公主殿下,还请圣君治罪。”韩可低声道。
上官元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与月曾经相识?”
“是。”韩可诚实地回答道。
“在萧峰山时,韩可因智力超群,所以被萧二峰破例招收做了书童,公主殿下那时刚好也在萧峰山习武,故而在下有幸结识了公主,公主殿下自小就聪慧大胆,为人仗义重情,是一位性情中人,在下很是钦佩,故而一直追随其后,”韩可笑了笑,轻声道:“现在想来,得此殊遇,实乃三生有幸。”
“本君记得,三年前,你同成千上万赶考的书生一起参加了百花朝试,年龄虽轻,却写出《殊同论》这样堪称精妙的引论,一举击败了各个门派的学士,成为了百花朝试的第一名,或者说,是鼎元。”上官元缓缓地说道:“你赢得了鼎元,赢得了在华长典藏书阁精修古籍和文案的机会,甚至,赢得了一生的荣华富贵,可本君却听说,你却拒绝了,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