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笛子闪过一丝光芒,似是一道闪电,将慕容晓的手打了开来,月上霄也一下跌倒在地。那笛身透亮泛起光泽,一品神器有认主之能,它拒绝让旁人御用自己。
月上霄才是笛子的主人。
慕容晓呆呆地坐在一旁,眼神空洞无比。
笛有神力,且有图案。
那会不会是母亲的一品神器血艳风笛?
苏雪樱在世时,血艳风笛是她的贴身灵物。笛头为雷肆,笛尾为灵起;一头指天,一尾指地,半生缘,半生你。
月上霄看着前方丛林,虽然大火被灭去,可烧毁的花草树木仍落败不堪,她咬了咬嘴唇:“这火灭了也没用了。”
“我有办法。”冷静片刻后,慕容晓一步步走过来,指着笛子道:“听我的,你用笛尾轻点这片丛林。”
月上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迟迟不动手。
“动手啊!”慕容晓有些不耐烦,干脆握住月上霄手臂,将他的手覆盖在月上霄的手上,两人交握,握住了笛尾。
“喂,谁让你——”见他握上自己的手,月上霄不快正要抽出来,却听慕容晓示意:“别乱动,你快瞧前面。”
月上霄看过去,登时瞪大了眼睛。
笛尾的灵力飘飘洒洒,春雨一般飘落人间。很快,枯萎的花草枯叶重长新芽,拦腰折断的大树根脉连接,后森林又是一片生机勃勃景象。而面前这个少年一身墨蓝雪星服,身材挺拔,长发飘扬,气宇轩昂,倒也没那么让她讨厌了。
原来如此,月上霄恍然大悟,胳膊跟着微微一甩。
要甩开吗......
可是都已经握了这么久了。
“想不到还挺好看,怪不得萧老头儿这么爱惜,”慕容晓东张西望着,冲月上霄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他这一转身手上也变了方向。少年温热的手掌包着她的手齐齐交握在笛子上,好似与她十指相交。
月上霄被突如其来的相握,惊得心怦怦直跳,再没精力去听慕容晓说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她慌得别过脸去:“嗯......”
那慕容晓不知又看到了什么,嘟囔了几句。
“……”
不行,再不甩开的话。
月上霄闭了闭眼睛,手指微微颤动,却又不敢惊动他。
要一点点地,一点点地。
抽手时,偶尔不小心蹭到慕容晓的手,月上霄就不自觉地耳尖绯红,她觉得自己应该骂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到嘴边上的责怪都不是很合适。
比如:
“你居然敢牵我!”
“谁让你随随便便牵我手的?快放开!”
“都握这么久了,你可以松手了吧。”
是啊!他都握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才说反而显得自己异常地斤斤计较。
不知该如何是好,月上霄只好把舌头打了个结,将脸色正色些:“对了,方才你为何抢我的笛子?”
放开了手,慕容晓转过身,眉宇间凝重着,沉声道:“这笛子乃我亲信之人的一样信物,非看不可!”
闻言,月上霄将琉璃笛转了转:“这样啊,这笛子我可以给你看,不过嘛,你要先跟我道个歉,不然就算了吧。”
“道歉?”
慕容晓纳闷道:“我何时惹着你了?”
“那日在广陵城,我助你夺宝,你却恩将仇报,”月上霄斜眼瞪他,似乎还在生气:“下了毒不说,也不及时解,害我平白无故遭难这么些天,难道不该道歉吗?”
“天地良心,”慕容晓无语,扶额道:“那日萧老头带弟子齐聚广陵,倘若当时就地解毒,只怕他为夺圣泉反倒伤你性命,我只得将伤口冰封再作打算,这不,一得空我就来了。”
“你来这就是为我解毒的?”月上霄翻翻眼睛。
“自然如此!”
容不得别人斟酌,慕容晓霎时恼了,气急道:“难道我堂堂残月繁花还会骗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一介小偷有什么可堂堂的。”月上霄撇撇嘴。
“你才是小偷!”慕容晓几乎气节,指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强调道:“我可是夜盗千家的广陵大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不是你说的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登徒子。”
“那也一样是小偷。”月上霄毫不买账。
“......”
早知道就该把她毒死,不毒死也要毒哑,慕容晓气得双肩发颤,脸色怒云满布,心里有一万条毒计悄然而过。他本非良善之人,稍不注意,心里毒蛇便滋滋地蜿蜒出来。
“喏,”
月上霄却没他想的那么多,只是想与他吵架过过瘾,见他好像动了真气,便把琉璃笛塞他手上:“拿去看吧。”
慕容晓又怔了一下,不知是摸不着她心路,还是凡事自己总是想得太多,不知不觉编出很多江湖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