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颜嘉一手上剑锋一挑,正好挑开了一坛酒,酒水飘洒。慕容晓转了个身,指尖轻轻一碰他的剑身,力道瞬间变化。那酒坛子往反方向轻轻一倒,酒水便正好洒在碧清涟上,颜嘉一却不慌张,轻轻一笑,手中的宝剑顷刻间剑气大增,碧清涟通体纯银透亮,又夹杂着酒水清香,与慕容晓的打斗又甚了些,颜嘉一剑锋直指着他,清冽酒水顺着剑身流下来,慕容晓颇为顽皮,他绕到颜嘉一身侧,身子前倾,那碧清涟的酒水正好滴在他的唇间,亦是一毫不差,一分不离。
二人乒乒乓乓地打着,酒水不知不觉也溅了他们一身,慕容晓三下两下避着他的剑气,好不惊奇道:“别人的剑沾了水会迟钝,为何你的却剑气大增?”,“承让了,这是我颜家的绝技,水星凌!”颜嘉一剑芒锋利,刷刷几下逼得慕容晓又跃上另一屋顶,落在屋顶后,慕容晓下意识猛地抬起手,袖中锋利飒飒落下,犹豫片刻后却又放下了。
“怪我,我本来想钝化你的剑,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慕容晓站在另一屋顶,指着颜嘉一的剑嗔怪道:“你看看你,还浪费了一坛酒,真是可惜。”
“水星凌是我家的绝招,我只练到第三层,还不算厉害的。”颜嘉一道。慕容晓听罢,回想那清奇剑法,越想越觉其中精妙,便开口道:“厉害,残月繁花甘拜下风。”
“少来,明明是你让我的。”颜嘉一倒也不含糊,道:“你的神力用了三成都不到,而且也没用什么绝技,论法术,我该在你之下。”
“呦,想不到你这么谦虚,”慕容晓在屋顶上坐了下来,翘着腿道:“好不容易来个人,我可不想把人给伤了,又剩我一个,也是无趣。”
“慕容晓,你有没有觉得方才我们的神器碰在一起的声音特别好听,就像一首曲子。”颜嘉一看了看手中的剑,道:“我还从不知道它会发出这样清脆好听的声音。”
“嗯。”慕容晓干脆躺下身去,闭着眼睛,脑子里面回忆着方才的声响,乒乒乓乓,星火相追......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道了句:“醉碧月。”
“醉,碧,月,”颜嘉一闻声跟着念了一遍,立即抚掌道:“甚好!”
“你听懂了?”慕容晓睁开眼,微微有些震惊道。
颜嘉一点点头,立即跟他说道:“这有何难?我用碧清涟,你用残月刀,我们又在忘故香下合奏此神曲,可不就是醉碧月吗?”
颜嘉一还未说完,慕容晓从屋那头飞了过来,正正地落在颜嘉一的身旁,怔怔地看着他。
半晌,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声也如同那曲子一样,清脆而好听。
良久,慕容晓的眼睫微微下垂,盯着衣裳一角,沉吟,仿佛在思考一般。良久,他将衣摆处镶着金边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了颜嘉一的手中。
黑夜里,慕容晓的眼眸如星光般闪烁,他笑了笑,佯装轻松道:“你的碧清涟锋利漂亮,如若加一剑穗玉佩,舞剑的时候就会有玉石相撞的声音,该是好看又好听,拿着吧。”,颜嘉一一眼就看出这玉佩贵重,正想推辞,却见慕容晓已利落地将它系在自己的剑上了,又安抚道:“你我皆是男儿,既然是诚心赠你的,就别推辞来推辞去做些假把式了。”,颜嘉一顿了顿,心道这人虽然性子带了些烈,却也不乏潇洒,便再也没有推辞。
“自从那两个人走了之后,我还是头一回这么快活。”慕容晓坐下,静静地道。
“其实我也少有快活的时候,家风严厉,不让笑,说这样不正经。”颜嘉一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笑都不让笑?那岂不是很无聊?”慕容晓有些啼笑皆非:“这不是有病吗?”
“谁知道是哪个傻子留下的规矩?反正不是我规定的。”颜嘉一连连撇清自己,又颇为无奈地道:“我今天也是头一回,和人在屋顶打架,第一次这么胡闹......”
“那你可真要谢谢我了。”
“我以前也不怎么喜欢你们颜家,你爹娘,还有你那位君子哥,他们一说话我就头疼,不过你不也是颜家的二公子吗?怎么性情这么不一样?怕不是亲生的吧。”慕容晓调侃道。
“我怎么知道,”颜嘉一闷声道:“反正我爹是不喜欢我,他喜欢我兄长那样的,说是又听话又懂事,我在家,也不怎么受待见。”
“听话有什么用?做人就不能听话!”慕容晓一听这话立即反驳道:“我可不是骗你啊,我自小闯江湖见过太多的人了,听话的女人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偏偏就有脾气的女子最有种!男子汉就更要如此了,小时候听父母的,长大了听老婆的,老了再看儿女的脸色,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