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音,在我面前耍你那点小聪明,未免有些不自量力!”摩什喀一双鹰眼看着她,幽幽开口道:“当日,白皇后产下一个男婴,起名为白嘉怜,你则只是他佩带的一块白玉罢了,殊不知化为人后这么不安分守己,竟还当上了女皇。自你继位后,那个白嘉怜就杳无音信了,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你说他死了,可或战死或病死,本王都不信。”
“若本王没有猜错,那白嘉怜,你们倾安国的嫡长子,不就是你那位“怜儿哥哥”吗?”说到此处,摩什喀猛地一下卡住了白嘉音的脖子,冷笑道:“白嘉音,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和自己的哥哥私通,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白嘉音一下被戳到痛楚,她被掐的有些吸不上气,又被他说得恶心,两手扯着他的手腕,终于一口血水吐在了摩什喀的脸上。
“我和他……一生都清清白白……只有你这样的猥琐小人才动歹念,你不得好死!”白嘉音义愤填膺地骂着他,嘴角的血水一滴滴流了下来。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滚开!”白嘉音又骂道。
这下那摩什喀彻底被激怒了,嗖地将砍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怒吼道:“想必陛下也知道,本王的耐心一向不是很好,白嘉怜在哪?快说,否则,本王就将你千刀万剐了!”
白嘉音仍不理他,微微偏过头去,却见一个红色身影跑了过来,那人披散着长发,青丝间还配着一条艳红的发带,在一片死亡的白色笼罩中格外靓丽鲜艳,恍如一个神舐之人。
她的思绪一下飘回到很久以前。
那一日。
你是想问我喜不喜欢对吧。
其实我挺喜欢的,你穿白色的衣裳很好看,但是看上去太苍白了,我想看你穿红衣,就像是……嗯,我想想,就像是女子出嫁的时候穿的红色嫁衣一样!
他穿了,没错,是很美。
该是天神吧,许是自己快死了,上天就派天神来接自己了……白嘉音慢慢闭上了眼。
谁知突然间那个美丽的身影一下撞进了自己的怀中,他抱着自己,带着熟悉的气息。
“怜儿……怜儿哥哥……”
白嘉音唤道,微微睁开眼,白嘉怜使劲地点头,将她又抱紧了些。
白嘉音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抚上他的面颊,只哀叹道:“怜儿哥哥……你怎么这么傻,像那样见最后一面多好啊,干什么还要回来……我这样子,让你看了多不好啊……”
白嘉怜心痛的难以呼吸,总是这样,白嘉音总是这样,习武,打仗,上朝,战死,无论什么她总是要一人承担,总是不想白嘉怜看到,看到她害怕的或是狼狈的模样。
白嘉怜握着她的手,可白嘉音却不肯,她望着白嘉怜似水的眼眸,哀伤道:“我手上染了血会弄脏你的脸的,好不容易见到你这般景象,我不想……”,不等她说完,白嘉怜就拉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的眼泪一滴滴滑落,浸染了鲜血的眼泪,总是要更痛心些的。
许是这份深情自有震慑力,拓跋的士兵将他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却又无一人上前,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白嘉怜,”
那摩什喀忽然道:“藏了大半辈子,你可算是出来了。”
白嘉怜慢慢转过头,眼中的愤恨一目了然,就如焚火一般,烈日灼灼。
“看得出你很疼爱这个妹妹,应该舍不得她死吧?不如这样,本王与你谈一场交易如何?”见他仇视自己,摩什喀也不在意,他俯下身体,说出的话犹如毒药一般。
此时白嘉怜眼眸含泪,脂粉残妆,恍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摩什喀见状,眼中邪恶再也掩饰不住,炙热地盯住了他,恶狠狠地道:“你从了我,我就留她一条命!”
“不必了。”
蓦地,白嘉音虚弱地笑了笑,面无血色,她道:“怜儿哥哥,你不必了,我也不必了……”
白嘉怜轻轻地点点头,确实,不必了。
忽然,白嘉音体内的残缺经脉躁动起来,她受伤过重出血太多,那神力,已经开始反噬了。她用最后的力气搂过白嘉怜,气若游丝道:“怜儿哥哥,你,你抱抱我……怜儿…哥哥……”
可已经迟了。
那摩什喀举起砍刀,朝着白嘉音的脖颈位置狠狠一砍,众人只听到一阵头骨碎裂的声音,白嘉音,已经人头落地。
人首分离。
她的鲜血喷洒出来,溅了白嘉怜一身,那件朱色红衣,已经湿透了,那鲜血溅了他一脸,此时正顺着脸颊滴在地上,甚至流进了他的嘴里。
这是白嘉怜第一次,尝到了人血的味道,却是白嘉音的断头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