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敢耽搁,赶紧跑了过去, 要察看白嘉音的状况。
他这才发现, 原来白嘉音受了严重的腿伤,经今日这么一闹腾,方才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怜公子啊, 您别怪奴婢多嘴。其实音公主最近受大王之命一直在练武场习武, 天天早出晚归的, 还经常弄的这一身的伤, 唉, 她原是不想你看见了心疼,所以才一直不见你, 如今公子既知道了这其中缘由,也就别在与音公主置气了。”云芝好生说道。
为什么?
白嘉怜不解她为何突然习武,望着她们无声地问道。
“公主习了武,那些皇子便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人了,日后也好多重保障,为了这个, 音公主还答应了大王以后只穿男儿装, 再也不身着公主衣裙了, 公子您看看, 这偌大的衣橱里,哪还有公主用的衣裙首饰啊?全是些习武用的衣裳……”云芝指着这些物件絮絮叨叨道。
白嘉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嘉音,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可自己又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让白嘉音对他这么好?自己前些天还误会了她……白嘉怜想着想着,忽然抱住了白嘉音。
可白嘉音却还赌着气,使劲推他道:“你别抱着我,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不让你进来,就是不想理你!”,可这一回,无论她怎么推,白嘉怜都不松手了。
半晌,白嘉音渐渐安静了下来,白嘉怜伸出食指对着比了比,又朝她摆摆手,向上抬了抬,他点了点自己和白嘉音的眉心,他在说:真的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别生气了。
白嘉音却哼了一声,头一扭道:“不会说话就是好,千错万错也不过一句对不起,哼!”
白嘉怜见状又连忙拿过一张纸,认认真真地写道:嘉音,对不起,原都是我会错意了,我以为你是不想理我了,所以才一直避着我,以后你去习武,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无论多久我都等。
白嘉音瞥他一眼,随意问道:“那我要受伤了呢?”
白嘉怜写道:“我给你上药。”
白嘉音又道:“那我将来要是上战场了呢?”
白嘉怜写道:“我等你回来。”
白嘉音道:“那我要是出嫁去别国了呢?”
白嘉怜写道:“我送你嫁衣,倾安国最美的嫁衣。”
半晌,晌午的阳光照了进来,打在了他们的身上,殿中的侍女们都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俩一个问,一个答;一个说,一个写。
幼稚而天真,神圣而无邪。
你于我三问,我给你三答。
永不反悔。
蓦地,白嘉音突然问出一句话,道:“那如果,我战死沙场,你又该如何?”
白嘉怜忙捂住了她的嘴,皱起了眉,他戳了戳白嘉音的头,两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哎呀,我就随便问问嘛!”白嘉音好奇道:“你怎么不回答了啊?快跟我说嘛!”
这一回白嘉怜没写字,他望着白嘉音,右手缓缓在自己的身上打了个十字叉。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白嘉音问道,可白嘉怜却不予回答。
他想说,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哑语。
而是自杀的十字符咒。
十字相交,生死不顾;若你身死,我岂独活?
二人好不容易和好如初,白嘉怜给白嘉音缠上了新的纱布,晓是他动作再轻柔,白嘉音也是会疼的,而只要她稍稍吸气,白嘉怜的手就一颤。
白嘉怜跟她打手势,问道:疼吗?
白嘉音可怜兮兮道:“疼。”
白嘉怜一听,只好从怀中拿出一颗糖,剥开了喂进了她的嘴里。
见他此举,周围的侍女忽然都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个道:“我们给音公主上药的时候,还一个劲夸她坚强呢,痛的再狠连哼都不带哼的,到底是跟哥哥亲,这可怜劲的!”
白嘉音倒是一点也不害臊,她理直气壮道:“这又怎么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哥哥,就是我不疼,他也应该心疼我,对不对?”
白嘉怜点点头,也不与她计较。
“好了,药都上完了,你们也别在这站着了。云芝姐姐,你先带她们下去,我有特别要紧的话跟哥哥说。”白嘉音忽然说道,语气好不严肃,吩咐他们离开。
“是,你们聊吧。”云芝笑道,跟众侍女离开了屋子。
“哥,你过来一下。”白嘉音见人都走光了,连忙朝他招手道。白嘉怜走近了些,可白嘉音却仍招手,白嘉怜只好又走了几步,挨着她坐下了。
出了什么事情吗?
白嘉怜写道。
“没有没有,就是我有话要跟你说,”白嘉音清了清嗓子,忽然两个眼珠滴溜溜转,假模假样地正经说道:“我就是觉得这宫中的皇子太多了,比我年长的也有好几位,我喊你叫哥哥,喊他们也是要叫哥哥,未免太无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