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词过于明艳动人,对于男子并不适用,白嘉怜的眼睛也不适宜用这种词语来形容,因为他的双眼鲜有神采,犹如一泉秋水,波澜不惊,清澈动人,这许是他常年避世的缘故,故而他的眼神里总带着一种特有的纯质和迷茫。
在此之前,白嘉音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白嘉怜。
这一看竟被迷住了一般,她傻傻地盯着他,竟连眨眼都忘记了。
白嘉怜本来好好地看着书,可发觉有人的目光炙热地落在他身上便有些不适,偷偷一瞥,正好撞上白嘉音明亮的双眼。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白嘉怜瞬间一抹红色从脸颊红到了耳垂,他有些坐立不安,慢慢放下书卷,微微抬头看着白嘉音,似乎在询问她缘由。
我一个病秧子,好端端地瞧着我做什么......他这样自卑地想着。
“病西施。”白嘉音却忽然脱口而出道。
白嘉怜一愣,继而很快低下了头,心里涌起一股不明悲伤。是了,自己自小体弱多病,将来又如何能调兵遣将继承大统?那西施因为美貌祸国殃民,自己虽身为皇子却一样不能保家卫国……
其实,白嘉怜这样便把这一切都想的左了。白嘉音不通诗书,年龄又小,她根本不知西施的说法来历,只知道她被称作是是四大美人之一,碰巧又与白嘉怜一样生了病,病的楚楚可怜,于是便脑子一热便说出了此人,她的本意,也只是感叹白嘉怜的容貌出众而已。
“哥,你怎么了啊?”见对方不开心,白嘉音纳闷地问道。
白嘉怜摆摆手,眼神却黯淡下去。白嘉音猜不透他的心思,便又转移话题道:“哥,你怎么总穿白色的衣裳啊,你是钟爱素色吗?”
白嘉怜摇摇头,他指了指自己,又将两指抵在下颚处,最后颇为疑惑地指了指嘉音。他虽然没有写字,白嘉音也没有学过哑语,可许是他们心有灵犀,她居然看懂了白嘉怜的意思。
他是在问她:“你是不喜欢吗?”
“我看懂了,我看懂了!”
白嘉音突然惊喜,抚掌道:“你是想问我喜不喜欢对吧?其实我挺喜欢的,你穿白色的衣裳是很好看,但是看上去太苍白了,我想看你穿红衣,就像是……嗯,我想想啊,就像是女子出嫁的时候穿的红色嫁衣一样!”她一面说着一面葱葱玉指点着自己的脸颊,遐想着,好不俏皮。
嫁衣……居然是嫁衣!这小丫头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怎么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嘉怜顿时翻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又不理她了。
白嘉音看出了他不高兴,她想到白嘉怜是生气自己把他比作了女子,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一想到白嘉怜,脑海中出现的就是天仙美人,什么将军将士她是一个也想不起来。
这下好了,把人家真的惹生气了。
“哥,我以后再不说了,你不用不高兴吧”白嘉音拉了拉他的衣袖,又狡辩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都是你长的太清秀了,比母后还清秀,我读的书不如你多,偏偏就那些美人儿廊桥的故事有印象,所以随口一说就说到了啊,嘻嘻,这不也是在夸赞你吗?”
白嘉怜明白她的意思,可听她说自己比宫中的皇后嫔妃还清秀,又是什么美人儿廊桥的,心中的不忿又上来了些,故而仍不理她。
“哥,”
白嘉音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感慨道:“唉,哥,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闻言,白嘉怜猛地回过头,气呼呼地瞪着她,好啊,这才过了多少天,这么快就又开始嫌弃自己不会说话了!他用力推了白嘉音一把,要将她推出门去。
“不是,哥,你听我说,”白嘉音连忙抵住,回头道:“你别生气呀!我方才是在想这个,若你会说话,我也会说话,这样我们俩不就可以天天吵架了吗?想来有人天天与我争来争去,也蛮有意思的,不会像现在,你看你被我气成这样,又不能说我什么,这样对你多不好,是吧。”
白嘉怜撕下一张纸,写道:
你可以选择,不惹我生气!!!
白嘉音则三下两下将那张纸揉为一团,一脸无辜地道:“我没想惹你,可你太容易生气了,说来也奇怪,白嘉杰那些人那么欺负你,你不生气;皇宫那么多的人不待见你,你也不生气;我天天跑来同你说话,想着法子逗你开心,你却会生我的气,这实在令人想不通。”
说着说着,她竟越发委屈不忿起来。
要说这白嘉音的性子本就傲气,凭借父皇疼爱,平日里与宫中的皇子公主玩耍的时候也是赢多输少,谁人敢真的惹恼她?谁人敢给她不好的脸色看?可自己舍下伙伴,日日陪着他说话,不过是开几句玩笑而已,他就要赶自己走,走就走了,又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