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霄既然这么说了,其余人也没异议。
赵家的人丁并不兴旺,老父亲已经去世多年,赵母膝下有两个儿子,可惜大儿子赵方明英年早逝,小妹赵方敏天生痴傻被养在后院,家中上下都由次子赵方泽一手打理。
赵家虽是仙门小家,却也是修仙之地,可一行人在庭院里兜兜转转,发现庭院中都是香炉书籍和大大小小的砚台,神器佩剑之类的物品反而少见。月上霄走进一间屋子,屋中的桌子和床铺都一尘不染,木架上摆放着几十本古籍,也都与修行无关。
“看这装扮,该是赵家的大少爷赵方明的屋子,可为何四周都只有书籍没有佩剑呢?”月上霄问道。
“姑娘细心,只因我兄长这个人自小不喜江湖纷争,最厌杀戮之事,一心只图静心养乐,活着的时候也就喜欢与敏妹说说话写写诗,所以并无修仙。”赵方泽望着屋中陈设,淡淡地温声说道:“只可惜,年纪轻轻就故去了。”
“故去了?”月上霄转过身,好不诧异道:“他虽不是修仙之人,却也不该这么年轻就故去,是何缘由?”
“病故。”赵方泽道,显然对此不想多谈,皱了皱眉:“这等家庭忌讳之事,姑娘身为外人,怕是不该问吧。”
月上霄浅浅躬身道:“抱歉,原是我冒犯了。”
赵方泽轻哼一声,冷然扫她一眼,转头离去。
蓦地,外面传来一声瓦罐破碎的声音。
“你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一道不友好的暴躁男声响起。
慕容晓!
月上霄的心头一慌,迅速跑了过去。
后院中,有一女子正死死抓着慕容晓的前衣,哭得梨花带雨,恨不得把眼泪鼻涕都抹上去。慕容晓向来不与他人亲近,更不喜衣裳被毁,怒声呵斥她放开。可那疯姑娘不知危险,咿咿呀呀地说不清话,抓着他的衣裳又哭又喊,紧紧搂着抱着,慕容晓霎时烦不胜烦,可碍于不能下手伤了她,只能使劲挣脱。
月上霄跑近一惊道:“你干什么呢?”
“不不不.......我没干什么,你别误会,是她先动的手!”
见月上霄来了,慕容晓有些崩溃,情急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狠心在那女子的手背上拧了一下,女子当即痛叫,老妈妈闻声忙跑来,急慌慌道:“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呢?快,快松开!”趁着女子吃痛,硬将她的手掰了下来。
慕容晓这才脱了身,松了口气,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
跑到月上霄跟前,他便火急火燎地解释:“方才我就一个人好好地走着,谁知道她突然一下从后面扑过来,吓死人了......”
“你衣裳都皱了。”知他素来讲究,月上霄便提醒道。
“这算个什么事?等会儿再整吧,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慕容晓还努力解释着,月上霄却已经伸手帮他把前衣慢慢展平了。
“月姑娘,你——”慕容晓愣道。
“我没误会呀。”月上霄看着他,甜甜地笑道:“不过我喜欢我还没问呢,你就先这样火急火燎地跟我解释,感觉超好。”
“你可真是......”
慕容晓颇感无奈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又与她十指交握,紧紧握住了。
见那赵方敏还一个劲地想拉他,慕容晓躲在月上霄身后,退后退后再退后,委屈兮兮地嘀咕道:“月姑娘,你看她......这可真不怨我。”
那疯姑娘却仍在挣扎,伸着双臂,几乎要扑过去。因月上霄挡在两人中间,女子乱抓时将她的眼角不慎抓破了。
慕容晓彻底火了。
他如同被烧了尾巴的豹子,一把搂过月上霄,察看她脸上的伤势,虽并无大碍,可看到心上人那光滑白皙的脸颊上莫名其妙多一道小口子,慕容晓禁不住眼红了,控制不住地口不择言。
“哎,我没有什么大事的,也不疼,你先别——”
月上霄深知他性子冲动,正要出口阻止,无奈慕容晓已经先发制人,说出的话刺耳无比。
“大白天的装什么疯?”
“赵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仙家,就这么培养小姐女儿的?见到喜欢的就往身上扑,光天化日是想耍流氓还是怎么?”慕容晓胸腔似有一座冲天火山爆发,冷着脸高声怒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小伎俩玩到我身上,也是胆子忒大了!”
“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这是我们家的敏小姐,她确实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她是…她是…”那婆婆抹着眼泪儿,哽咽不已。
“是什么?”慕容晓根本不屑知道,面上极其地不耐烦。
“她因病而神志不清。”
忽而一阵清风徐徐,颜如玉轻轻走来,负手而立,笔直地站在原地,道:“慕容公子可知,她并非是在装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