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霄脸上一烧:“多谢怜公子......”
此时此刻,就在不远处,有无数双小侍女和小侍卫的眼睛盯着这里。看到这一幕,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声极为相似的惊叹声。
“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我的妈呀,这真的是右殿下吗......”
“可是这不对啊!按道理说,这月姑娘不是左殿下带回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又和右殿下在一起了啊?”忽然有一人不怕死地嚷道,可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脚。
回过头一看,慕容晓正站在他们身后,脸色铁青,煞气极重。
一群人瞬间知趣地闭嘴了。
“啊,是左殿下啊,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啦?”那被踢了的小侍卫顿时慌得连揉屁股都顾不上,忙双手作揖,跟他求饶道:“小的就只是看看,您行行好,千万别跟右殿下告状啊......”
慕容晓瞟了一眼那枇杷树林,冷声道:“他们在做什么?”
无人敢回答。
这都心知肚明的事儿......谁敢自讨没趣地说出来。
见底下没一个回答的,慕容晓的火气更大了,脸色又冷下几分来。
“呵,方才不是都看的挺起劲吗?怎么这会儿一个个又成了哑巴,不知道是吧!那就你滚去给我问!现在就去!”慕容晓瞪着那小侍卫,恨不能一脚把他当球踢过去。
“左殿下,这我怎么问啊?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那侍卫哀嚎道,其余的人也不敢吭声,只心中为他一遍遍地默哀。
“少废话!还不滚去?!”慕容晓吼道。
又望了一眼慕容怜那冰冷的身影,那小侍卫实在是没有勇气走过去找死,便跪着哭嚎道:“左殿下,您别难为小的,右殿下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就行行好......站在这看吧。”
慕容晓折断一根树枝:“他不好惹,我就好惹了?”
“给我滚过去问!”
“小的,小的不敢......”
“你滚不滚?!”
“......不滚。”
“你!”慕容晓气得要把他捞起来,直接扔过去。
“左殿下饶命啊——”
见状,晴儿忙出来打圆场,拉住慕容晓,好心劝道:“好啦,你这是何苦呢?惹怒了右殿下你也没好果子吃,全当为了大家好,就站在这看吧。”
“放屁!我今天非要!我......”慕容晓犹如炮筒被点燃瞬间开炸,可听了晴儿的劝告,不禁又想到哥哥的脾气,他又蔫了下去,砰砰炸完后闷声道:“站在这儿,看得清吗?”
“看得清,看得清,咱们都给您打掩护!”
慕容晓:“......”
这些人一看有戏,连忙招呼慕容晓过来,于是乎,就在枇杷林的不远处,又多了一双眼睛。
且说月上霄随慕容怜到了园子,枇杷树常年有香气,幽幽转转,直往人心里钻,月上霄在林里走了一会儿,见四周都是枇杷便倍感不解道:“怜公子,这样大的园子为何只种枇杷呢?”
“寄思。”
慕容怜缓缓伸出手,放在树干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沉声念道:“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略通诗书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句悼念亡妻之词。
可惜月上霄不通诗书,更不懂文辞,她听到“妻”字略感吃惊,道:“公子与慕容晓一般大,莫非已经有妻子了么?”
慕容怜心头一痛。
他像是被一把钝了的刀缓缓刺进了心脏。
月上霄又四下张望道:“那我怎么没见到夫人呢?”
慕容怜哑着嗓子道:“故去了。”
说这话时,他眼中琉璃色又深几分,染上浓重的悲哀,微风吹过有数片枇杷枯叶,掉落在他肩头,衬得他憔悴不堪。
风吹枇杷林,枇杷香永存。
怪不得......
“抱歉,”
月上霄懊恼地垂下头:“公子,我不知道。”
慕容怜颇为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头,以示宽慰之意。
“怜公子,”月上霄小小地唤了声:“你的妻子,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啊?”
“你这么早就与她成婚。”
“她一定是位极美极美的美人儿吧。”她想入非非道。
“是的,她很美。”
慕容怜的瞳孔逐渐失神,言语间带着从骨髓里渗出的深情,一字一顿道:“她是位骄傲的沉鱼落雁的女骑士,白马佩弯刀,一笑倾安国,此为我的妻。”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寒风阵阵吹过,他的心,早已痛如刀割。
“怜公子......”月上霄用略带抱歉的口吻唤他道。
“无事。”
慕容怜哀叹道:“这不怨你,都怨我自己。”
倘若......
倘若往事还能轮回,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正如这枇杷结果岁岁年年,却无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