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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他们新婚之夜,韶光殿下人都不在,任凭裴慈心如何大喊救命,都没人来救她。
天亮,裴慈心抽离琼姬被捆着手脚的身体,回到狭之空间。
她快气死了,这什么人啊,她好歹是个女子吧,这么不懂怜香惜玉,那具身体的手腕都被绳索磨破皮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还好琼姬身体受的伤不会带到她原身上,不然她一定会恨死他。
时光老头依然不在,她这几次回来每次都会喊他出来,但半点回应都没有。
她索性不管了,等那老头出现再问清楚。
他总不能永远不出现了吧?
她躺在虚无的黑暗中,闭上眼决定好好休息。
与此同时,唐胥山推开卧房的门。
药劲已经过去了。
他的房间被装饰成婚房,挂着喜幔,张贴着黑色的“囍”字,礼物堆了很多。
热闹喜庆的样子,姑娘还穿着嫁衣。
只是躺在地上,显得有些可怜。
床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床幔也是新换的,床面非常整洁,一看就没人睡过,上面还放着她的黑绸盖头。
新娘躺在地上,手脚被捆绑着,头发有些凌乱,妆也有些花了。
唐胥山微微抿唇,空中漂浮的尘埃笼罩着他。
他伸手,收了绳索。
这是他用法力变的绳索,注入了他的力量,越挣扎捆得越紧。他走上前,蹲下来,检查她的手腕和脚踝。
都磨破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长睫遮掩他冷漠的眼,但眼底又有淡淡的心事。
他没有忘记晚上的事,没有忘记她被他压在身下,明明处于被动的位置,却主动地想要亲他。
这股不要脸的劲儿,倒是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呢。
他看了她片刻,因为裴慈心离开时皱着眉头很生气,所以琼姬身体现在的表情停留在那一刻,就像在睡梦中梦到什么令她生气的事情。
唐胥山似乎还能听到她在他耳边喊:
“唐胥山,你不是东西!”
他深吸了口气,弯腰轻轻脱下她的鞋放在床边,运功为她疗伤。
他虽然不主修疗愈,但因为修为高,疗愈能力也很强,她脚踝的伤口很快愈合了。
细嫩的脚踝,藕似的。
他放下,又帮她愈合了手腕的伤,然后把被子抻开,轻轻搭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他转身离开。
唐胥山这日哪也没去,在书房里练了一天的字,除了妖侍来给他来送水,谁也没让进。
长夜想向他询问昨晚洞房怎么样,他也没见。
他已经知道药是长夜下的,不想跟她说话。
夜幕降临,裴慈心穿回琼姬的身体,在床上睁开眼。
她看了看自己的两个手腕,伤已经完全好了,又坐起来看了看脚踝,伤也没了。
她愣了愣,随后发现她这是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她想到唐胥山这个畜牲,穿鞋下床。
她随着妖侍来到书房门口,妖侍想敲门禀报,裴慈心拦住她,道:“退下吧。”
妖侍放下手,做了个揖,走开了。
裴慈心直接推门而入。
“唐胥山!”
唐胥山抬起头,裴慈心气冲冲地冲上去,抢过他手中的毛笔往桌边一敲,“昨晚你也太过分了!”
唐胥山已经换下了婚服,穿着玄色的长衣,他脸上毫无波澜,冷冷收回目光,拿了根新的毛笔,蘸了蘸,继续写字,“把门关上。”
“你!”
裴慈心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忍着火,过去把门关上,再回来,敲着他桌子道:“你说,你昨晚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
唐胥山头也不抬,慢吞吞写着字,道:“我再过分,也没夫人过分。”
裴慈心被这句“夫人”叫傻了,这人这么入戏吗?
就他俩还装?!
“私下里你不用叫我夫人!”她气道。
唐胥山很爽快:“行。”
他顿了顿,不知是不是故意气她,又补了句:“我的王后。”
“唐胥山!!!”
唐胥山很悠闲,舒展了下筋骨,将手边一张红色的纸往她那推了推,“正好来了,就把这个签了吧。”
裴慈心下意识问道:“这啥?”
她拿起来,低头一看,这竟是一纸婚书。
上面黑色的正楷字,十分规整,一笔一划,写的海誓山盟。
她完全没想到,愣愣地看向他,“这你写的?”
唐胥山依然在低头写字,懒懒道:“不然呢,冥界有这个规矩。没异议就签了吧。”
裴慈心:“哦。”
她拿笔蘸了蘸墨,顺着婚书看下去,写名字的地方在左下角,先是新郎,然后是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