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慈心又看到了他那一身薄肌。
不像习武者那样是刻意练过的，是自然而然形成的，那种单薄、精瘦的肌肉。
他身上的伤口愈合了很多，显得他皮肤极白，水流淌过，流下晶莹水痕。
她目光微微发直。
她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她不该走思，但眼睛就是不受控制。
他没去看她，在她直白的目光中转过身，踏上台阶。
他修长的腿一步步从泉水中走出来，他下身裹着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料子，薄薄的，面料光滑，湿透了紧贴他的身体，勾勒出他的轮廓。
裴慈心的眼睛自动过滤了那层碍事的布料，脑中浮现出他最坦诚的模样。
他黑发湿漉，贴着他的后背，但掩盖不住他背肌紧实，背勾凹陷，他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收张，裴慈心悄悄咽了口唾沫。
唐胥山出了千灵池，背对她展开双臂，一件红色长袍穿在他身上。
他系着腰间绳带转过身，走向他们。
他胸膛半露，挂着未干的水珠，裴慈心偷偷抿了下唇。
她觉得这件红袍有几分眼熟，她第一次穿越，唐胥山穿的好像就是这个。
唐胥山经过妖兵，“走，去看看什么情况。”
妖兵转身跟上，“是。”
他们向外走去，裴慈心急忙跟上，然而刚走了两步，唐胥山回眸，冷声道：“你在这待着。”
裴慈心蹙眉，以为他是故意针对她，拔高了音调，“为什么啊？”
唐胥山：“你没听天清要我交出你吗，你是想去送死吗？”
裴慈心反应过来，确实，气势立马泄了，低下头，弱弱“哦”了一声。
唐胥山：“躲好了别乱跑，除非我派人来叫你，不得踏出洞口半步。走。”
他带着妖兵直接瞬行消失了，裴慈心抬头看着一片空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他竟然这么冲地对她说话？
不爽归不爽，裴慈心还是不敢乱跑，乖乖在这里待着。
她坐在池边一块石头上，托着下巴，望着千灵池灵光闪烁的水面发呆，脑中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唐胥山走出池子的背影……
湿发、背勾、翘臀、长腿……
啧。
真是……
让人留恋呢。
～
第34章 对峙
冥界城中并没什么风声, 反而出奇地安宁，唐胥山现身的时候，整片区域内所有妖魔，无论干什么的, 都停下来, 放下手头的事, 跪地叩拜。
高呼声此起彼伏, 场面之隆重，冥界前所未有。
唐胥山踩在妖雾上, 悬在半空，冷冷俯视这个画面, 红瞳没有一丝波澜。他侧头问妖兵, “天清在哪？”
妖兵张嘴欲答, 天清的笑声从天而降，“你个缩头乌龟，终于现身了？”
唐胥山微微蹙眉, 回过身, 天清腾着妖雾从天边飞来, 停在他前方不远处。
他摇着扇子笑道：“在哪躲了这么久？嗯？”
唐胥山面色紧绷，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上次见面, 是天清逼着他下跪和钻胯, 他历历在目，尽管现在他试图改变，也确实做到了有所改变, 但再次见面, 他内心难免还是会有波动。
他恨那个欺辱他的天清, 更恨那个卑微懦弱的自己。
看到他, 他就想起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去。
天清的发丝被扇子扇得不断飞舞，他看到唐胥山黑沉的脸色，笑容更张狂，目光越过他看向底下还跪在地上叩拜的众妖魔鬼怪，大笑道：“起来吧！让你们给这个孽种行礼，真是委屈你们了！”
他声音爽朗，显得随意放松，与唐胥山形成鲜明对比。
众妖魔抬头偷看唐胥山，战战兢兢不敢轻易起身。
唐胥山没回头看，听得底下一片死寂，轻嗤一声，“你看有人听你的吗？天清，别自以为是。”
天清笑意淡去一些，但依旧悠闲地摇着扇子，“听你的又如何？有多少妖魔真正认可你？不过是怕死罢了。像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根本不配为王。”
唐胥山拳头攥得发白，微微颤抖。
之前他倒是不杀人不眨眼，可也没人念他个好啊。
高低总有人说他不配，他何必还要隐忍？
他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天清，眼中带着浓烈的恨意。
天清大笑道：“唐胥山，是谁给你的错觉，杀几个妖魔，放几句狠话就是王了？你别忘了，当初是谁跪在我面前，从我胯.下钻过去，乞求得到我认可的？你是怎么说的——你是个孽种，你不配为王。”
唐胥山呼吸急促，红瞳火苗摇曳，这戳中了他的痛点，那日的黑暗遭遇，是他毕生抹不掉的耻辱。
天清：“唐胥山，任凭你再搅风搅雨，你也是我的胯.下败将！”
唐胥山被这句话彻底引燃，额心火焰纹爆涨，紧攥着的拳头也燃起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