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种种,就让她觉得时光老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许完成任务的关键就在他这里。如今她终于有机会问清楚,得到的却依然是这种答案。
时光老人睁开眼,笑意敛去一些,“说多了,天命会降下惩罚的。”
裴慈心再一次听到“天命”两个字,又气又无奈,憋着火没说话。
她忍了忍,不满道:“你既然不肯说,以后就再也不要出现了!”
时光老人轻笑一声:“那可不行,我还有别的任务在身,不可能不来。我此次前来,也是因此。”
裴慈心下意识问:“什么任务?”
时光老人笑意淡去,手在她面前一挥,她突然就失去意识,昏倒了过去。
……
裴慈心睁开眼,天黑了,她回到了琼姬身体里。
这里是金乌,她躺在花园中心的石床上,周围繁花环绕,骨蝶飞舞。
那日漫歌被关进金香园后,很快被唐胥山下令赐死,之后唐胥山就用法力恢复了金香园原本的富丽堂皇,并改名金乌。
而这些花,是他在把裴慈心送来后用法力变出的。
当时羽刹罗在他身边,对此十分惊诧:“冥界本就无花,老大何必多此一举?”
唐胥山:“这样好看些。”
花神天生爱花,他看过她的记忆,所以他知道。
为了掩饰他自己的心思,随后他又在冥府各处也变出了繁花,这些花粉让羽刹罗连打好几个喷嚏,他真不知道这些花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裴慈心缓缓从石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表情渐渐变得难以置信。
繁花、池塘、假山、秋千、亭廊……
房舍都是崭新的,格局设计也很前卫。
在冥界这种妖气飘荡、天色永远昏暗的地方,这些生机勃勃的事物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而她也很快意识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是她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下了石床,到处走了走,边走边喊,“有妖吗!”
没有任何回应。
想到此前她和唐胥山的针锋相对,她心里已经大概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了。
她被唐胥山囚.禁在这了。
事实也很快印证了这一点,她来到前院,看到了被唐胥山用法力封住的门洞。
这是金乌的大门,她觉得似曾相识,想起当初漫歌就是这样被唐胥山封在这里。
她无意识呢喃:“金香园……”
她抬头打量,果然整个金乌都被一层透明光膜笼罩,她之前没注意到。
她没有太大反应,反而觉得很侥幸,唐胥山居然没有杀她,也没有把她关进阿鼻地狱……
但她转念一想,她方才在院中转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一只活妖,是否说明,上一个被关在这里的漫歌,已经死了呢……
难不成唐胥山把她关在这里也是想让她自生自灭?
那还不如痛快杀了她呢。
她恍然大悟,踹了被法力封印的门洞一脚,“唐胥山你个混账!”
可是话音落下,她又觉得心里似乎有个缺口,让她感到少了点什么。
她似乎失去了某些重要的记忆,而且是关于唐胥山的。
这些记忆时刻影响着她对他的情绪,有些东西悄然发生改变。
她按住胸口,感觉到满满的恨意,是对唐胥山的。
她在这里待了两日,不断地用法力攻击封印,没用,单凭她一己之力,她无法冲破它离开这里。也没有一只妖来看望她,想求助于人,更非易事。
这就像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结界,将她从这个世界剖离。
她想过无数办法,但无一例外都需要与外界建立联系,她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过倘若唐胥山还对她有一点怜惜,她装病装死或许能骗他带她出去,但根本不会有妖发现,她就算真的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更何况,她心里清楚,他要是真的怜惜她,肯定早就来看她了吧……
她为自己对他生出的这点期待而感到万分惭愧。
又是一日晚上,她回到琼姬身体,试图冲破封印却再一次以失败告终后,她放弃了挣扎。
她躺在繁花包裹的石床上,想着死后重新开始,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而便在这时,一道蓝光落在石床边。
裴慈心一惊,一个轱辘坐起来,竟是天清站在眼前。
她睁大眼睛,“天清?”
天清身着一身浅蓝色劲装,摇着扇子悠闲打量她,“怎么了王后,几日不见,就沦落得如此下场?”
裴慈心很是意外,“你是怎么进来的?”
天清嗤了一声,“别这么没见识,我之前和唐胥山打成平手你忘了?论法力我可不比他差,他能封印你,我就不能进来了?”
裴慈心有些兴奋,既然如此,想必他也能将她放出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