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出言反驳:“圣上,薛延一六品官员,怎敢有此狼子野心,散布逆反之言?这背后定有薛尚书和秦国公的手笔!”
“另外,他身为吏部主事,利用官职之便,私自贩卖官爵,受贿敛财,祸害我大邺朝堂。此外还查出其囤积民田,抢占民女,桩桩恶事,天理难容!按我朝律法,数罪并罚,应抄薛家满门,诛九族!”
“高大人,案件你亦参与,所有人证物证皆已盘查清楚,此事与薛尚书和我卫家并无关联,怎可凭借推测,强行按在我们头上!”卫粼胸膛起伏,眸光微冷,似被气急。
转头朝圣上揖手:“圣上,此事除了薛延,高湛之子高成文亦脱不开干系!高成文亲口承认,他日日前往满春楼,听奏此曲。”
高湛又气又急,面红耳热,“圣上,犬子无能愚笨,听歌谣朗朗上口方才多听了几回,此番也是被满春楼那群贱人蛊惑,此事实在与他无关呀!臣对天发誓,臣从未有过逆反之心!”
天子静静坐在龙椅上,看着几人的争执,事情已有眉目,心中亦有裁决,“好了,身为官员之子,不知检点,混迹欢场,再怎么说此曲声名远播,也离不开他的助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打三十大板吧。高湛,你回去要多加管束!”
高湛咬牙,狠狠瞪了卫粼一眼,随即道:“臣遵旨,多谢圣上开恩!”
圣上揉了揉眉间,叹了一口气,“至于薛延之罪,明日早朝再议,你们先退下吧。”
***
满春楼内。
莺娘脱下穿了两日的衣衫,抬腿进入浴桶,将曼妙身段泡入水中,“恶心死了,那牢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女子掬水细细洗着,玫瑰花瓣顺她的手臂,缓缓滑向尽头,然后落入水中。
帐幔后出来一男子身影,缓缓朝她走去,行至女子背后站定,将双手覆上女子双眼。
女子娇笑连连,“哎呀,别闹了。”
男子双手向下,重力柔弄,眸光幽幽,仔细盯着女子神态。
只见她桃腮柳眼,身前肤色已红白一片,娇滴滴的呻丨吟出声。
再也忍耐不住,一阵水花掠起,男子抱起水中女子,大步朝床榻走去。
自是一番颠鸾倒凤......
事毕。
男子意犹未尽,又亲了一口芳泽,“这事滴水不漏,你做得很好。”
“全靠郎君筹谋得当,郎君之言,妾定牢记于心。妾沦落风尘,非己所愿,为了您,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只愿郎君能明白,妾的一颗真心,全在您身上。”
“我自然明白,我亦是真心待你。”男子轻捏她的翘鼻,“你放心,等此事风声一过,我便与你一道离开上京,娶你为妻。从此天涯海角,双宿双飞。”
莺娘闻言绽开笑颜,双手抚上男子赤丨裸的胸膛,含情脉脉道:“郎君......”
第九章
翌日,金銮殿内。
众臣子言辞激烈,分为两派,其中一派以高湛为首,力求重用刑罚,以儆效尤。
“圣上,古有云‘小恶不容于乡,大恶不容于国’,薛延所犯,乃谋逆兼贪贿之大罪,薛家身为臣子,居高位,更应以身作则!却纵其侄儿,以身试法、监守自盗,罪不可逭!即便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怎可因为薛尚书一人,便改法减罚?王法面前,不论贵贱,人人平等,臣请圣上下旨严惩,以正国法,以彰圣威!”高湛义正言辞,毫不退让。
“圣上,万万不可!德礼方为政教之本,法之所立,实为劝民以善,使民心有所惧,而非严刑峻法、刻薄寡恩。薛尚书一向正以处心,廉以律己,朝野内外,素有贤名,怎可因薛延一人之错,牵连与他?圣上以德配天,应明德慎罚,不乱罚无罪,不乱杀无辜。德主刑辅,方为利国利民的长远之策!”卫粼立即反驳,慷慨陈义。
“是啊圣上,薛延所犯大罪,薛尚书也是受其蒙蔽,罪不当诛!”杨学海在一旁附和,随即近半数臣子皆点头赞同:“是啊圣上!”
“荒谬!法者,天下之仪也!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谋逆贪贿之流若都轻罚揭过,那我大邺法制岂不成了笑话?众皆效仿,哪有安宁之日!”
“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浊之源也!怎可滥用刑罚?薛尚书在朝为官几十载,襟怀坦荡,众位难道还不清楚其人品吗?此事薛尚书毫不知情,怎可赖在其头上!臣请圣上罚当其罪,莫要殃及无辜!”
“够了。”龙椅之上,圣心难测。天子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沉声说道:“众卿所言,皆言之有理,此事朕会好好思量,明日早朝,朕自有交代,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