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竹轻轻一笑,她仰着脸,既然能主动问出来,聂则远猜测她也定然不怕他知道。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怕他知道?
聂则远站得离她近了两步。
“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梦竹飘然一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孩子是我的是吗?”聂则远咬牙,干脆敞开问。
姜梦竹盯了他半晌。
“是。”
反正就算不说,聂则远也能查出来。
先是笑了一下。
聂则远气急败坏,几乎气得想要杀人,他用手狠狠地锤了一下身后的墙面,表皮出血。
惊呼一声,姜梦竹有些被吓到,微微后退。
她以为聂则远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放心,这个孩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会生下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聂则远更生气了,他闷哼两声,“你觉得你凭什么能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这孩子的父亲是我。”
“恐怕你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目的吧?姜梦竹。”
他生气。
生气的不仅仅是姜梦竹没有告诉他,聂则远越来越意识到,姜梦竹想独自带着这个孩子跟他划清界限。
“是。”
聂则远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是?你就这么想让我离你们远一点?”
“你有什么条件。”姜梦竹抿着唇,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聂则远更加生气。
她说:“只要不跟我争抚养权,我都可以考虑。”
“你都可以考虑?那跟我结婚。”聂则远轻轻一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一丝情感也没有,只剩下漠然和麻木。
姜梦竹心里微微闪过一丝尖锐的疼痛,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像结婚在他眼里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一点也不重要。
“你……你好好想想吧,结婚应该是跟最爱的人一起,而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再说了,我只想要这个孩子,不会跟你结婚的。”
聂则远神色浅淡。
他看着她。
姜梦竹手紧紧抚着腹部,珍视且疼惜这个甚至还未成形的小东西,看得出来。
她很爱他。
这个狠心冷硬的女人。
“行,既然你不愿意结婚。”聂则远换了个条件,他说,“那从今以后,不能拒绝我对你的好,还有要求,关于这个孩子的。”
聂则远知道不能跟她硬刚。
相反,一旦这个孩子平安降世了,他跟她就永远有羁绊。
这个羁绊,这对聂则远来说,就是一辈子,永远。
很重要。
他的条件……——姜梦竹不是很明白,听到最后一句才懂,可能大概是关于孩子的吧。
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爸爸。
“行。”姜梦竹仅仅沉默了一下便答应了,对姜梦竹来说,要让他插手这个孩子的事情可能不太可能,这孩子的抚养权是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以聂则远的行事风格,没想到他提的条件仅仅是这样。
也算是个好的变化了。
惊叹他变化之余,过段时间,姜梦竹正式地辞去了学校辅导员的工作,从博二开始,专心读博和养胎。
-
“这里就是我们的实验室了,谢谢聂总和创联的设备,非常好用啊。”实验室内,聂则远作为投资方来学院进行考察,由姜梦竹导师带着一众学生(包括姜梦竹)进行环境介绍。
并表示感谢。
聂则远:“好用就好。”
聂则远老早便给姜梦竹的导师提供项目支持,并企图跟姜梦竹牵扯上生活上的关系与接触,他知道姜梦竹因为当初姜江的去世而耿耿于怀,也知道姜梦竹所选导师的主攻领域刚好是关于癌细胞的研究和治疗,常常一在学校待着就待到深夜。
聂则远为此斥资为生物学院捐了一栋科研楼。
并以此为条件,学院为她安排了一间最好最方便的住宿环境。
这天姜梦竹回到宿舍,手机响起,是聂则远的短信。
聂则远:【早点睡,不要熬夜。】
聂则远叫她不要晚睡,对孩子不好,这期间,他几乎夜夜如此。
姜梦竹和往常一样,没有回。
只是晚上睡觉却有些睡不着。
聂则远温柔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即将为人父。渐渐的,他对孩子的关心被看在眼里,姜梦竹将他所做这些事都记在心里,姜梦竹也都默默接纳。
第二天,聂则远一大早就来了她宿舍楼下,并给她打电话叫她下来,带她去了一处商场。
姜梦竹昨天晚上失眠睡不着,现在不知为何困得要死。
在车上昏昏欲睡。
“醒了,昨晚又熬夜了是不是?”到达商场底部的停车场,聂则远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姜梦竹是被摇醒的,她半睁着眼皮,“聂则远你,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