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高悬,星空明朗,远离城市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银河。
城外的风很冷,在盛夏的山上听不见虫鸣鸟鸣,也没有猫狗的叫声,这完全不合理,没有人的地方鸟兽昆虫应该更多。
温硫吸了口气:“这风闻起来腥气。”
卫师古握紧七星棍:“还有点臭。啊!!”旁边树枝上挂着一根被啃的光溜溜的,人类大腿骨。
温硫火速掏出工业口罩和防粉尘眼镜,并且把喷头捏在手里。
卫师古也戴上眼镜和口罩,掏出手机,迟疑了一下:“按规矩我应该通知勇气礼赞……”
温硫问:“你们的职权范围到底是怎么划分的?”
卫师古羞愧的说:“有十几条,总结一下是脏活累活让他们上。”
“草。我可怜的小公主啊!”
继续往山上走,一路乱吐葡萄皮。
温硫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拼装备就是烧钱啊!”这个喷药器加上里面的所有高纯度硫磺粉,快两千了,我估计连喷药器都带不回去,白扔。我贫穷的老爹肯定没这么多钱烧着玩,他只能凭自己真本事。
卫师古连忙点头,拿出一个化妆刷包,展开露出里面的八只箭,带有钓鱼线的细箭,三棱箭头上有手工雕刻的符咒,钓鱼线的另一端有一个勾爪,显然能扣在旁边结实的物体上:“这只最贵,799。配套的盒子卖一千多,能保证长期有效。今天拿了我姐刷子包,要是用不完,回去我得买盒子。”
“会过日子!”温硫暗自记下,心说回去我就问问徐无常,咱们要不要这种制式装备,有没有用不知道,挺酷的。
上山的小路不算崎岖,温硫手里还端着水碗,前进的方向始终没变,就是一直向前。
山顶上有一座三层小别墅,外墙墙漆斑驳,玻璃窗破损了一部分,还有一些防御丧尸似得从内部钉上的木板,也被暴力撞开。
温硫从洞开的窗子里跳了进去,室内二楼是挑空的,画着巨幅猛虎下山图,大白墙上星星点点全是血迹,大红色中国结挂在大吊灯上,旁边垂下半个男人的□□,肥硕,带着浓密的黑毛。
月光照不进来的墙角处扔着几具尸体,腐败程度似乎并不严重,因为内脏都被完全掏空,露出干干净净的肋骨后半部分,大腿根和手臂这些脂肪堆积较厚的地方也被吃掉了,只剩下较瘦的手臂和大腿还在常温熟成中,因为腐熟而流淌液体,隔着工业口罩也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
温硫暗自庆幸,自己是为了避免尘肺病,如果没买喷药器,也想不起来拿口罩。
卫师古欲吐又不敢摘口罩,心里不停的持咒:“咱们出去放火吧?”
山风从被打破的窗中呼呼的吹了进来,仿若洞箫,幽咽凄厉。
温硫盯着水碗中的羽毛,这只硬挺的淡灰色羽毛一动不动。
没有一丝风声,只是忽然眼睛痛,温硫把水碗和羽毛松手,右手从腰间抽出撬棍挡在面颊前,左手启动喷药器的开关,对着面前一顿猛喷,然后转着圈喷。
正法眼藏已经开启了一部分,眼睛疼归疼,但能微微睁开眼睛。
喷硫磺粉已经晚了,一只利爪首先抓住她的撬棍,用力夺下,攥在脚爪中,另一只爪子闪烁着幽蓝色的寒光,抓向她的胸腹。
对付任何生物,一个大开膛都是有效的招数。
但今天尖锐的脚爪没能抓破黑衣服,也没能刺破柔软的肌肤和美味的脂肪层。
鹰鬼发出震惊的声音:“诶?”
温硫用硫磺粉和桃仁粉混合的药粉狂喷他,传统方法是嚼碎的喷,那不得累死我!破口大骂:“你他妈一个反派悄无声息的出来搞偷袭,臭不要脸,活着时候没脸没皮的死了也是个无名之辈!哪一个优秀的反派不谈谈自己的人生理想?你他妈就没有理想是吧?除了吃就是睡,你当鹰干什么,为什么不当一只猪呢?”
这是一只两米高的半透明巨鹰,两米高的人已经很有威慑力,一米多高的鹰看起来就很恐怖。
这只半透明的,翅膀中夹杂落满硫磺粉,被染成淡淡的明黄色。
不动时像一尊神武的淡金色雕塑。
卫师古躲在旁边把箭上在弩上,被这充满神性的妖怪所震慑,一时动弹不得。
鹰鬼浑然不觉自己的身形已经暴露在药粉的喷射下,微微抖动翅膀,随手把撬棍扔到尸体旁边去:“你很聪明,小姑娘。给你一个机会。做我的伥鬼,今天可以饶你一命。”
“你得往后稍稍,有妖王排在你前头。”温硫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非常后怕的想幸好没有粉尘燃爆:“我骂你你不生气么?”
空气中浓度足够高的硫磺粉和桃仁粉渐渐附着在鹰鬼身上,让他的身形变得更加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