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罢!”殷季迁绝不愿意放手,她是他出现的理由,好不容易有了今日这般,又怎能轻易放手呢?
瞬息,他害怕听见她的答话,落荒似的转身离去,留下倒寒侵袭入阁中。
遗留的窈青骤然失神,伏倒在地上,还是脆桃玉扇过来扶她,才渐渐起身的。
“小夫人……”玉扇满眼心疼,用手抚顺她后背。
这怎么办?大人不同意和离,也不愿休妾,那小夫人恐怕一辈子都要勉强自己留在参政府了。
玉扇脆桃面面相觑,一个愁容满面,一个稍显松气,好在下一刻窈青回神,攥紧玉扇的手,“玉扇,你愿意帮我的对不对?”
现在恐怕只有她能帮自己了,窈青紧抓着她,将希望大半寄托在她身上。
小夫人这般惹人心疼,玉扇毫不犹豫,“对!小夫人你说,玉扇一定去办!”
既然有了她这话,窈青终于稳下心神,请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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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笃思署的动作很快,仅仅几日,就将礼部一事清查干净。
那礼部侍郎王安平多次贪赃,又构陷尚书吴咨新,按照律令,当入大狱十年之久,且再不得入朝为官,可念在王家祖上恩荫,特当减去三年。
至于他家女眷,一律充入教坊司为官妓。此事闹得很大,不只是朝中百官惊颤,就是同他家交好的也都暂且划清干系,免得惹火上身。
秦明观得了消息,才彻底松气,“好在老夫反应迅速,才不至于被这王安平拖累下水。”
要不是他谎报情令,自己中了人家的计谋,又怎么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呢?若是他秦明观反应不及时,恐怕私相授受一事被捅出来,也是要下个几年大狱的。
果然是人在湖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他正感慨,巧得是密探来报,“太尉,您要属下监视褚太傅,今日终于有了动静。”
秦明观来了兴趣,“哦?”他挥手要他一一细说。
这褚太傅回朝多日,他早就命人暗中监视着,只可惜这老家伙犹如一只半死的老龟,一动不动,这次终于得了他有所动作的消息,实在是让人振奋。
“褚太傅昨日传了自己的心腹,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可是他的人倒是潜去打探了殷参政。”
殷季迁?他打探他做什么?秦明观觉着奇怪,摩挲下巴上的胡须,按理说他们双方不曾有过利益冲突,褚石溪从江陵回来还是殷季迁带人前去的,两人干系该要好才对啊!
“这里头有猫腻,你好好探听,但凡风吹草动,都要来禀报老夫!”
他深沉叮嘱密探,细细地揣摩起来。
而另一边,玉扇借着天色半黑,偷偷从府内小角门出去,瘦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狭长窄道中。
她脚步轻轻,又浅又快,手里捏着什么,半隐在袖口,不想让人发现。
顺着这长道走,直到走到天色全黑,她才绕到一府宅前,两侧的石狮子在夜色灯笼下愈显诡异,看着那匾上黑金色字体,玉扇才放心上前敲起门环。
门不久就嘎吱地被人打开,小厮问她:“做什么的?”
玉扇端正露出个笑,“麻烦您给慕大人。是很重要的事。”她一再强调,又塞给他一锭银钱。
“行,我省得了。”他应下,转而阖上了沉重的大门。
玉扇这才放松,小夫人交代她做的事她办好了,不由回去的脚步都轻盈许多。
天如被墨染黑,繁星不多,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她再顺着原路返回去,只见小角门处多了一些人影,还提着灯笼,像是专门等她来着,直到走近了一瞧,最前面站的可不就是脆桃。
一阵风过,玉扇无端感受到不对劲,“脆桃姐姐,你们这是?”
她话还未说完,那身后几个强壮的侍从就上前将她双手反剪住,玉扇满脸震惊。只听脆桃狠下心来:“先压去后院,等候大人发落。”
第49章 赌注
“脆桃姐姐!?”玉扇十分吃惊,被压着走了两步,下一刻才意识过来,脆桃这是背叛了她们。
远处,玉扇的叫喊声渐渐远去,脆桃才收回目光,手里的灯笼黯然发光,映照这条石板路。
那封信想必已经被人截下,现在送到了大人手上,她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小夫人和玉扇一意孤行。
这样一长溜的人慢慢从小角门穿回了大院,府上的假山静默在夜色中,还好有泉石相伴,不至于过于孤寂。
不远处又有一队下人迎面而来,手里灯笼散发微弱的光,双方碰上,也仅仅是点头相应,沉默着去做自己的事。
庸蝉到了府外,飞身下马,手里是刚取来的信张,适才被他揣在胸口,捂得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