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块上,大不了最后分割成五瓣儿!”其中一人不甘野猪跑掉,怂恿着将这头糙皮野猪猎杀。
“好,不就是一头野猪,有什么可怕的!”有人应他,瞬间就稳定了人心,都打算齐齐放箭瞄准野猪。
正当拉弓搭箭时,有白色风雷飞影从几人中穿过,踏着击打人心的声音向糙皮野猪的方向飞去。
只见刹那,银光闪烁,破空之声乍起,利刃入身,野猪也应声倒地不起。
几人齐齐愣住,完全没反映过来野猪是如何身亡的,而那人已经策马离开。
再靠近糙皮野猪一看,有只长长的刀刃自野猪耳朵穿过,至今还在固定在脑袋里,属于一击毙命。
殷季迁急着去给窈青寻找兔子,只是任由他左跑右跑,愣是不见一只。
恰好往南去的小路上有几名秦太尉的部下,他正要避嫌先行离开,冷不丁瞧见那人手里拎只死兔子,鲜红的血将毛发染红,瞧着实在可怜。
稍微避了一下,殷季迁将马驱赶至树下,慢条斯理的梳顺马毛,只听见那几人一边慢悠悠的往回赶,一边搭着闲话——
“你还真别说,杨将军狩猎能力高强,一只黑瞎子也能被他捕杀。”
“那是。他可叫杨广啊!”
杨广?听说是秦太尉身边的得力干将,去那里探探情况也不错,兴许还能遇到她想要的兔子呢。
待那几名部下走远,殷季迁也拍拍马儿颈侧,踩住脚蹬用力一夹马腹,白马也立刻会意,飞奔出去,直直朝着南边的猎场而去。
风声呼啸,窈青骑在马上,被慕连重牵着走。
他担心她走得累,非要让她上马坐着,自己给她牵到营帐处。果然,这场景被一众夫人们看见,又是艳羡又是挖苦讽刺。
“这人是谁啊!怎么能让慕相的侄儿亲自送回来?”刺史夫人不由站起。
“你看你看,她下马了。”那夫人偷偷用手拽她衣袖。
“呦,怎么还是个瞎子。”讥讽的声音不大不小。
窈青像是没有听见,一旦站稳就点头向慕连重道谢:“谢谢连重哥哥亲自送我回来。”
可慕连重一向遇见的都是奉迎,哪看得过去别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转身便走近那些美貌年轻的夫人身前:“这位是参政大人新娶的夫人。”
他本意是要澄清,可奈何遇上的都是七嘴八舌惯的人,有人捂嘴笑道:“呦?参政大人何时娶了夫人,他纳的不是妾么?”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贵夫人都在捂嘴偷笑。
慕连重也冷笑,一般男人遇见她们没辙就算了,可偏偏遇上的是他。
“本寺卿别的不知道,可还真知道,参政大人是以八抬大轿走正门的形式将她迎入府中。”
那日在别花苑遇见过她,他就偷偷命人去调查了一番,虽无多打扰,可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
那些夫人听罢脸色不太好看,忽然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装作无事发生一样。
慕连重扫视一圈,“诸位夫人不要瞧不起她。你们各自代表了自己的丈夫,瞧不起她,就是各位大人瞧不起参政大人。”
谁敢瞧不起参政大人啊?那可是宰相之副的高位,与枢密使、枢密副使等人合称“宰执”。
他转头去瞧窈青,只见她面色微微发红,是方才被那些人讥讽的。“我竟不知、大人他竟然是以正妻之礼娶的我。”
慕连重向她走去,眼中深意难言:“若是你回到府中,不妨查查三媒六聘是否具在。”
营帐前的草地上,马儿已经乖乖吃起了草,风与阳光协奏着秋季的小调。
那边,猎场的南面,人马倒是很多,都是应杨广的号召前来斩杀黑瞎子。
“殷参政?”杨广倒是最先看见他来,打了个招呼。
他们团团围着的地面上,果然倒着一只硕大的黑瞎子,是被诸多利箭射穿胸膛而死的,那大黑爪子足足有人掌那么大,指甲锋利非常。
殷季迁跨坐在马上,不由夸赞,“各位好箭法,最值得称赞的还得是众将齐心。”
对方不知他此话何意,不知他是褒是贬,也不敢回应,只略略点头。
杨广一直以来箭艺了得,想必此次秋猎,也是铆足了劲要夺取第一。现在他又射杀了一只黑瞎子,若是再不比他多猎些野物,恐怕这次旧派就得向他们低头了。
殷季迁正要走,马儿方转身过去,他就真瞧见了一只兔子,可不单单是他看见,杨广等人也看见了,还要将其射杀。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时,他忙搭箭射向那支正在飞空中的箭羽,一下将其打歪,不至于兔子殒命,可是还是擦伤了皮。
几人大惊,转身就质问他:“参政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是不想我们捕杀吗?这也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