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胡搅蛮缠,不知所谓,人家周公子用的东西可都是人自己的……不对,不止周公子用的东西是自己的,那两年,几乎大家伙用的银钱都是人周公子的。
换而言之,是人家周公子用嫁妆养活了一大家子。
呃,其实现在想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但无奈当初被疑惑糊住心智,她和姑娘故意无视这些,硬着心肠一点点发掘真相。
后宅中想给主君找麻烦挺容易的,毕竟周公子不会把两人契约挂在嘴边,那时姑娘只需要摆出对主君厌烦不耐,再怂恿侍君挑衅找事,然后就可以稳坐书房,静待看戏。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周公子在这种消耗中逐渐烦躁,在一次文侍君顶着大肚子,跑到主院耀武扬威后,他忍无可忍,终于压着脾气,对姑娘说出了全部实情。
第49章 成功和离
他说;“我心悦一人,但身份悬殊,被迫分离,所以要暂居此地,蒙蔽亲友的同时也争取时间,壮大自己,好为以后打下基础……”
咬牙撂出自己的目的后,再后面便是满目不耐的警告;
“上官姑娘,我知道你在千方百计逼问我的目的,现如今我告诉你了,你知晓了,那么从今往后,还请你好好管束自己男人,莫让他们再烦我——可懂?”
目的终究是问出来了,疑惑终究是被解答了,雪松以为姑娘会终于松一口气,却不想姑娘更怒了。
是的,哪怕姑娘在面对周公子的警告时满脸歉意,哪怕姑娘的怒气根本找不到缘由,哪怕……
可雪松与姑娘相伴多年,她就是能感觉到,姑娘在生气,很生气。
而这份气愤映衬到现实的表现是——
姑娘在读书之外的时间里,竟全部宿在了文侍君院中,并还五年三胎,子无异腹,真真打造出了个深情不移,独宠一人的人设。
苍天可鉴,雪松当初可是亲眼见证过姑娘是如何厌烦这位闹腾主的。
哪怕这位主,近些年来逐渐消停,如今更是开始往柔弱贤良这方面打造脾性,雪松也觉得自家姑娘简直牺牲大发了。
至于这种牺牲有什么用?
雪松这几年逐渐摸清姑娘心思后,内心觉得毫无用处,并且还可能将周公子越推越远,所以暗搓搓隐晦说起过,让姑娘尝试改变策略,攻心为上,如此天长地久,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
但奈何姑娘自尊太高,不愿低头,后面虽是将文侍君撂在一旁,恩宠渐淡,但她与周公子的关系也未曾好转,那种两人见面后的气场,简直说声相敬如宾都硌牙。
对此,雪松默默在心里表示:
带不动,她真的带不动。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岁月匆匆,一晃六年,姑娘身后有充裕钱财做底,又有锦绣文章敲门,年前刚考下新一届的皇榜进士,入晋官身。
姑娘终究是给自己挣出了一条活路来。
但伴随着这样惊天喜悦的背后,周公子与自家姑娘的契约也到了头。
“唉——”
雪松又是长长叹息一声,缓慢收回目光,揉揉额头,尽职尽责为两人守起了门。
姑娘啊姑娘,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可一定得争点气啊!
不同于雪松在外的担心,书房内两人气氛倒是挺融洽。
周翊君进得屋来,看了眼端坐桌前的上官瑞姝,眉梢一挑,开口温和,仿若前面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插曲一般;
“上官姑娘,打扰了。”
到了这会,上官瑞姝才终于把视线从手中书籍挪开,放到周翊君身上,语气莫辨;
“怎么会,这本就是约定好的事情,谈何打扰。”
上官瑞姝今年二十五岁,天生一幅好皮相,俊眉修目,脖颈修长,身着墨绿绸衫,掩不住的风流体态。
周翊君盯着她莞尔,面上笑意终于真实了些。
“既如此——”
他笑着开口,又从袖间掏出张契订好的和离书,往前递上,笑语温和;
“那上官姑娘便瞧一瞧这张和离书,若是没什么要添补的,便在尾端签上姓名……”
话音未落,上官瑞姝盯着那张递到面前的和离书,猛然打断;
“周公子!”
周翊君的未尽之言堵在喉咙口,诧异挑眉;
“哦?”
上官瑞姝的视线从纸上挪开,又投向周翊君,她就那么定定瞧着他,半响,掀唇一笑;
“周公子,说起来咱们成婚六载,好像还没有好好坐在一起说过话吧。”
周翊君皱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上官瑞姝持续微笑,随即从书桌前站起身,走几步一甩长袖,坐在书房中央的待客长桌旁,以手作请,指了指对面位置;
“请坐。”